这场战斗并未持续多久,月慕寒下令退兵,雪歌沉默不语,片刻后,下令撤退回城。
双方伤亡并不大,两军主帅却都是心事重重,尤其是月慕寒,脸色冷凝得像是结了冰,所有人都不敢靠近,甚至连问一句都不敢,因为他们都从月慕寒的脸上看到了他也对此毫不知情的表情。
此时,所有人心中都充满了疑问。
公主怎么会在东南军队之中,还是指挥战斗的人?
玥儿一见到众人,就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沉重气氛,微微皱着眉。直到月慕寒让其他人都下去休息,宽敞的营帐只剩下两人,这才出声问道:“怎么了?”
清冷淡漠的声音与那个在战场上发号施令的人那么相似,可她却离自己那么远。月慕寒回神,看着玥儿,神色复杂纠结,隐约有种自责蕴含其中。
雪歌被威胁了,而她信中所说的那件紧急事情,一定就是成为威胁她领兵出战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
“你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月慕寒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喑哑。
玥儿没有离开,站在原地想了想,道:“你在自责?”
观察入微这一点,玥儿与雪歌很像,总是能通过一个人细微的表情知晓很多东西。月慕寒沉默着,不知是不想说,还是不知该如何说。
总之,他没有出声。
一声轻叹,玥儿转身离开营帐。
却并未返回休息的地方,而是径直去了另外几个一同从战场上回来的将军处。不出所料,一进营帐,就见到几人聚在一起。沉默不语,脸色凝重。
见到玥儿到来,几人抬头,平日里见到这张脸倒也没有多少情绪,可是此时,却有些不同。
“夫人。”
“王将军,究竟发生了何事?”玥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出了疑问。
几人一听。脸色变了变,随即叹了口气,这事也瞒不住。只好道:“今日在战场上。我们见到了……公主。”
玥儿一听,心中一喜,立即接口:“是吗?在哪里?”刚问出口,就想到了什么。立即住了口。众人的脸色已经告诉了她一切。
“麻烦将军将具体情况说一说。”
玥儿听着听着,脸色就变得慎重起来。精致的脸上带着冷色,听完后,依旧沉默着,许久才开口道:“我知道了。如果她在东南军营之中,那咱们就要改变作战计划了。几位将军莫要着急,待我与慕寒商议一下。再做打算。”
雪歌在东南营中。
玥儿蹙着眉头离开了营帐,远远看着月慕寒所在的地方。没有过去,缓缓绕着小道,走出了营地。
来到一处高坡之上,冬季将近,寒风拂来,扬起裙裾,猎猎作响。
隐约能够看见远处模糊的城墙,映在她眼眸中,破败的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坍塌。
淡泊的唇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姐姐,你终于来了,这天下,很快就能到手了。
就在玥儿沉思的同时,城墙之内,雪歌静站在地图之前,身后站着数名东南将领,有打量的目光,也有警惕,也有人欲言又止,却都没有急着开口。
站在首位的罗进放低姿态,出声询问:“末将等人谨遵圣命,坚守多日,终于等来援军。王妃深得陛下赏识,亲自前来领兵,不知此战……该如何?”
这番话,任人都能听出其中的意味。雪歌依旧站着,目光落在巨大的地图上,若是有人看见她的眼,就能发现,她的眼中,没有任何事物。
罗进见此情形,不好再催促,只是冷着脸盯着那道清瘦的背影,明明单薄的要命,却又让人不敢小觑。
雪歌自嘲的勾了勾唇角,说是让她领兵,事实上她并无什么实权,真正的掌权者是罗进,她不过是一颗棋子,任人摆布罢了。偏偏,自己还不能做一颗什么都不懂棋子。
容奇啊容奇,早就知道你不傻,只是,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这个问题,没人能给她答案。轻叹一声,只好转身,看着众人,缓缓开口道:“想必诸位都知道雪歌的身份,也知道雪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当今乱世,无人能独善其身,雪歌身为镜月公主,更不能置之事外,所以雪歌会出现在此,不过……”
罗进皱着眉,不知她要说什么。
“不过是一个人质罢了。并无领兵之才能,所以,怎么破解危机,还请诸位将军自行商议。”
此言一出,满室哗然。罗进脸色阴沉不已,冷冷出声:“雪歌公主只怕忘记了自己还有另一重身份!”
这声冷喝,令得众人立即噤声,视线隐晦的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没有再发出声音。
早就料到罗进会拿此事要挟自己,雪歌静默着,没有出声。罗进手中有着把柄,还有容奇的亲笔密信,自是有了底气:“想来王妃今日是累了,先下去休息吧,明日再商讨战事。”
雪歌只是点点头,离开议事帐,果真回去休息了。
营帐门口有两名守卫,见到她时恭敬行礼,只是时时的守在外面,三班论坛,一直有人。就连她随意在营地中走动一下,也总有人远远的吊在身后。
这样的监视,她倒是不在意,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
躺在榻上,脑海中尽是白日的画面。隔着混乱的战场,她看见了那人,冷峻的脸色中藏着意外与自责。
其实她并不责怪他们,若不是因为自己,若按照原计划行动,这场战争也不会这么艰苦。
可是容琛在那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