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话哩!”胖盐商深知儿子并非真的要拿他消遣,拿他开心,而是激动之后的无心之过,自己的犬子自己能不了解吗?于是,他笑容满面地道,“不在乎钱多少,够心意就好,满意就好,若是儿媳是如此反应,那就太好了!”
“会的会的,一定会的!”武痴儿打保票道,“人家也是苦寒出身,不像大户人家的千金那样,人品是低标准,礼品乃高标准,永远睁着贪婪的狼眼,嗅着肉味,绝不放弃,多多益善,撑破了肚皮也改不了狼性。”
“别小看人!”武痴儿之父则提醒道,“无论如何,人家总是知府大人的千金,怠慢不得,俭省不得,这些上好的苏绣,可以用半辈子的。”
“两箱均系苏绣?”武痴儿奇怪地问父亲大人,“用得完吗,不是要开苏绣店吧?”
“痴儿呀痴儿,这就不懂了吧!”胖盐商动作很大,可轻轻地在儿子额头上戳了一指头,咬牙切齿的样子,“另一箱是孝敬汝之泰山大人的!”
“啊,巴结人呀!”武痴儿也开起了玩笑,“要成为红顶商人,她父亲可帮不上忙!”
“别小看了为父,吾可不管地位不地位,也不管钱不钱!”武痴儿的胖父亲道,“爱乌及屋懂吗?吾儿喜欢的,为父就不说半个不字!”
“好了好了,知父莫如子,汝歇着,儿子我去叫收礼之人!”武痴儿斟满茶,将茶杯递予父亲,父亲接在手里,揭开差子嗅了嗅,“嗯,香啊!”
不多时,武痴儿领着一个漂亮而又稳重的少女来到父亲面前,父亲系第二次见儿媳,虽不是很熟,总算认识,竟然把一切俗套寒暄当成多余,直截了当地指给人看礼物,并要求收下,还要人家代问家父安好。
武痴儿见老父亲如此苛求于人,正为难之时,女官则很体谅父辈之盛情,欣然接受厚赠,并代父亲领受恩情和深表谢忱。
真是不拘泥于礼法的人们,在常人那里,如此处事,必然会出现尴尬局面,扭捏一番,矫情一番,规劝一番,抚慰一番,说上一大堆甜言蜜语,表一番感天动地的决心,甚至还会山盟海誓一番。
可在有情人这里,在心灵相通的人之间,不必,也没有必要,一切都是那么和谐,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一切都充满了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