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省儿媳成功,柳三变母亲的满意自然会影响到丈夫,而柳三变也无话可说。-79-
三日后的清早,媒婆高高兴兴上柳家听信,关道:“这杯喜酒我是喝定了,柳家大喜临‘门’,特来关。”
“亲家他们可否满意?”柳三变的母亲问道。
“当然!”媒婆爽快地回答,“谁都知晓柳公子才气‘逼’人,名头响亮,人也标致,做梦都会笑醒,能不满意吗?”
“好好好!”柳三变的父亲肯定地回答道,“明日便上‘门’提亲,并尽早完婚为好。”
媒婆像‘鸡’啄米似地不住头点,一连串“是是是”的回应着。
柳三变心里抵触着哩,‘腿’长在我身上,你说怎样就怎样,休想,我让你影子都见不着!
这就是宿命!柳三变躲在‘花’馆里,事情也不想做,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父亲派家奴来催他回去,能起作用吗?
殊不知,有一天中午,馆主从街上回来,急急忙忙来见柳三变,并告◎79,诉他:“伯父病重,我都去探视过了,老人家咳嗽不止,可能有‘性’命之虞,你赶紧回去看看!”
别人说话可以不信,馆主是因为让柳三变吃好,亲自上‘门’拜访过的,柳三变怎会忘记?当然馆主的话一定是真的。 [
柳三变回到家里,母亲见了特别安慰,紧锁的眉头舒展了不少。母子‘交’谈片刻,柳三变起身去探望父亲,母亲默默地跟在后面。
柳三变坐在父亲的‘床’边,握住他的手,安慰道:“父亲大人的气‘色’不错,想必很快便能复原,你放宽心。好好保养身体。”
“吾儿那里知道,为父身体大不如前,恐怕将不久于人世矣!”说着,柳三变的父亲好一通咳嗽,咳得几乎要背过气去。
其母眼泪汪汪地走了过去,一只手轻轻地拍着丈夫的背。一只手端着茶杯递在嘴边,温柔地道:“喝一口,润润喉咙,会舒服一点。”
“谢谢你!”柳三变的父亲定了定神,清理了一下喉咙,喝了一小口水,动情地说,“倘若没有你娘,我这把老骨头恐怕已经‘交’代了。怕是连见你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柳三变抓着父亲的手,半晌说不出话来,喉头发紧,心里特别难过,特别自责。
“人老了真是没用!”柳三变的父亲自嘲道,“有个灾有个痛的,总想着孩子,就好像欠着旧账似的。总是想着,记挂着。”
这话让柳三变本来竭力控制的眼泪。一下子滚落了下来,而且成串成串地往下掉,他说不出话,‘抽’泣着,他的自责只能转移到握住父亲的手上。
她的母亲也泪流满面,哭诉道:“哎。怎么见亲人一面就这么难啊!”
“对不起,请恕孩儿不孝!”柳三变好不容易说出话来,他哀求道,“是孩儿不懂事,是我辜负了父亲大人的养育之恩!”
“不。不怪你!”柳三变的父亲一边咳嗽一边为孩子开脱,“怪就怪我这臭皮囊不争气,总是给人添麻烦,我真是没用。”
一家三口哭着一团。
突然随着‘门’外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声音叫了起来:“有客人到!”
柳三变和父母们赶忙抹掉眼泪,柳三变迎了出去:“啊,二叔公,你老怎么来了?”
“听说你父亲病了,我特意前来探视。”二叔公回答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搞的,娇生惯养的,经不起一点点风吹日晒,还不如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贱骨头。”
柳三变扶着颤颤巍巍的二叔公,安坐在父亲‘床’前的椅子上,父亲想坐起来,可是一阵咳嗽,二叔公用手拍了拍盖在柳三变父亲身上的被子,批评道:“说你不懂事还真是的,病了就躺着,天王老子来了也是躺着,病人为大嘛!”
闲聊中,二叔公说明了来意,他是代表亲属们前来探访的。所谓二叔公者,则是在汴京做生意的柳姓人家,是相认的,并非真正的亲属关系,不过两家关系的确不错,大小事情,逢年过节,生日庆典,婚丧嫁娶,都时常走动。
“祖传都是这么说的。”说到治病之时,二叔公出主意道,“冲喜呀,相信三变这么大的人了,早到成家年纪了,我这么大时,孩子都上‘私’学了。”
这话也是实情,可柳三变对“冲喜”这事心里反感,他想,冲喜如果真能治病,还用郎中干什么,悬壶济事的人不就早饿死了吗?
“对呀对呀!”母亲有些‘激’动,“我怎么忘了这事了?”
“但凡孝顺的孩子,在亲人生病时都会这么做。”二叔公只管说话,谁也不管不顾,“相信三变孩儿也会这样,出身名‘门’,知书达礼,必然孝顺!”
“当然,三变当然孝顺了。”父亲这阵子好了一些,不太咳嗽了。
“孝顺就好,孝顺就好!”二叔公催促着,恨不得马上就办这事,“赶紧张罗,越快越好,这一招可灵验了,真的,不是一般的灵验。”
“好好好!”母亲颇为感‘激’地道,“好在二叔公提醒,马上就办,马上就办。”
“这就对了!”二叔公看来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他拍了拍柳三变的肩膀,“孝顺孩子看着就顺眼。明天我叫几个下人过来帮忙,有什么事你们尽管吩咐他们去做就好了。”
柳三变就这样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他能说什么呢?都不能,倘若不从,会遭人耻笑。他退一步想,也好,反正要娶的姑娘也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