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景夙言表情冷漠,丝毫不为所动,余怀远立刻调转对象,朝着余辛夷磕头,老泪纵横道:“辛夷,为父知道错了……我对不起你,我给你磕头……但是你总要看在你我血脉相融的份上,不不,你就看在你祖母的面子上上,还有子钰的份上……你饶了我一条狗命吧,带我一起走,我不想死……不想死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看起来极为丑陋。
为父?听到这两个字,余辛夷打从心底感到可笑,也感到可悲,那么多年他都未曾顾念一分的父女之情,一直到刚才逼宫之时还保持的不可一世,转眼间却拿来做苟且求生的工具。这两个字于他来说,真是低廉啊。这个人,总是有办法让她比之前每一次都感到更为恶心。
她冷然一笑,再也不看他一眼:“我们走。”
众人纷纷跨过他,继续赶进偏殿,央儿擦掉眼泪带着他们走进内殿,那里原来是存放历年批阅过的奏章之处,极少人会涉足此处,央儿口中默念着一边以极快的速度计算着方位,然而依次在右二第三格,右四第六格,左一第十格,左五第一十二格上拍了四下,只听到发出一阵嗡嗡嗡的机杼响声,偌大的书卷架沉沉的开始转动。
灰衣等人一阵激动,很快书卷架便打开,只见那堵墙光滑无比,除了一个小小的凹槽外,根本摸不到半点密道的痕迹:“殿下冒犯了,请借奴婢您的三滴血,只有景家血脉才能真正打开这个密道。”
景夙言毫不犹豫,手起刀落,三滴血滑入凹槽,原本光滑无比的墙面上忽然缓缓出现一个密道口,陨铁打造的通道触手冰凉无比坚固。这个密道连文帝都不知道,说明当年先帝爷是防着他的,只可惜文帝手段太毒,终究让他窃了国。
景夙言立即抱稳了余辛夷:“辛夷,我们走吧。”示意灰衣等人跟上。
就在踏进密道的一刹那,一根红色长鞭猛地噼啪而来,挡在密道之前:“慢着!本宫没准你们走,你们就别想逃!”话语间带着阴沉滴毒的笑意。
来人,可不就是那阴魂不散的舞阳公主!
景夙言目光如剑,狠扫而去。
只见舞阳公主面白如纸,眼睛跟嘴唇却烈火般鲜红,明显是一副走火入魔的疯癫模样。而她身后,赫然跟着数十名宫人,那些人身形矫健,脚步无数,俨然是一等一的高手。而景夙言身边的暗卫,在刚刚连续的爆炸中殒去过半,还有一些身负重伤,能作战的不超过二十人。
舞阳公主捂着肩膀上的伤口,一脸天真的望着景夙言道:“八殿下,你要走么?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我好……送送你们呀。”
说到后面几个字,舞阳公主脸色陡然冷下去,阴沉沉的望着景夙言,尤其是景夙言怀中的余辛夷!
寒紫立刻上前道:“你究竟想干什么?要打,我奉陪!”在刚才的爆炸中,她身上被碎片划伤了十几道伤口,仍然硬撑住。
看着寒紫狼狈的模样,舞阳公主嘲讽的大笑起来:“这些人是我母后秘密派在我身边的一等杀手,我一直暗藏着没有拿出来,他们每一个都是绝顶高手,才不是白狼那群废物。而你们呢,死的死,伤的伤,想跟我斗?你们找死!”
她用力挥了下手,那数十名高手立刻与灰衣等人缠斗起来。舞阳公主没有夸张,那些高手每一个都身怀绝技,而灰衣、寒紫等人或多或少受了些伤,正常比试极为吃力。就算能赢,也要耗费极长的时间,但是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景夙言满眼冷漠的望着发疯的舞阳公主,沉声道:“舞阳,你想要做什么,说!”待在这里,随时会爆炸,每一刻都充满危急,他没有时间陪她耗下去!辛夷后背的伤口上不断渗出血,体温越来越高,她在高烧!迟一刻就多一分生命危险!
“我想要做什么?八殿下,难道你不知道吗?”舞阳公主泫然欲泣的望着景夙言,低头指着自己被景夙言刺伤的伤口,无比伤痛的说道,“我爱慕你啊!我明明那么爱慕于你,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你却始终对我不假辞色,甚至厌恶于我,还要杀我!我屡次宽容你,说服自己不要对你下狠手,你却要杀我?你竟然要杀我!为什么!”
只见下一瞬,舞阳公主脸上的表情陡然一变,变得无比阴狠,尖锐冷笑道:“不过现在我不问了,既然我们生不能同衾,那死就同穴吧!”
“杀!把他们都给我杀了!我要跟八皇子在这里双宿双栖,白头到老,哈哈哈!”
脚底下又开始逐渐震动,地底下轰隆隆的闷声,像是悬挂在头顶上的巨石,随时让人粉身碎骨!
舞阳公主却满脸激动的说道:“你听?又要爆炸了!就在这里!又要爆炸了,八皇子,夙言,我们可以一起死了,多好,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哈哈哈!”
这一次的爆炸来得实在太过迅猛,转眼间偏殿门前数道惨叫声响起,整个门口被炸得粉碎,而那滔天的烈火更是朝着殿内窜来!脚底下的震动越来越近,越来越快!
来不及了!真的要来不及了!
一旦爆炸,这里所有人都会炸成碎肉,然而舞阳公主带来的杀手却越逼越紧,分明是想要将要将他们堵死在这里!景夙言用力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毕露。他缓缓闭了下眼睛,迅速将余辛夷交给寒紫道:“待会儿你们先走,我会紧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