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个耳光已打得温氏头昏眼花,余怀远随后的话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得的温氏魂飞魄散,紧接着余怀远的“滚”字入耳……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她彻底崩溃!
滚?让她滚哪里去!
这是她的家,她的地盘,她在这里苦苦经营了几十年,她在这里呼风唤雨了几十年,居然让她滚,凭什么?凭什么!
她早已是昨日黄花,没有了儿子,女儿也被关进尘鼓庵里落发为尼。她什么都没了!只剩下大夫人这一个名头,现在这个名头也没了,让她滚去哪里!
温氏眼前一黑,一口心头血猛地自喉中喷出,整个人猛地往后栽倒过去。
忽然发现摇摇欲坠的身体被人扶住,一个熟悉的清雅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母亲,你没事吧?”
惜月……是她的惜月回来了么?
温氏低头,看见一张美丽的脸,一双漆黑的眸子,她的声音中担忧无限,一双眼却是含笑的,满满的都是得意的讽刺的幸灾乐祸的笑……
是她……是余辛夷这个小贱人!
她胸膛剧烈起伏着,听到自己咬牙的声音:这个小贱人,要是没有他,她还是这府里当家作主的人,丈夫敬重,儿子孝顺,婆母慈爱,她是一品诰命,更是未来王妃、乃至皇后的生母……就因为这小贱人的出现,让这一切像一个泡沫一般破灭!
“报应。”一个微不可闻恍如幻觉般的,充满幸灾乐祸的声音仿佛直接从脑海中响起,她死死盯向余辛夷,看见那张形状美好的菱唇动了动,她没有听到声音,但是却清晰的读出了她的唇形,她在说——“活该。”
她清楚的听到了脑中一根弦断裂的声音……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她的手已经伸了出去,死死的掐在那可恶的小贱人的脖子上,然后她听到一个惊恐万分的声音:“母亲,你干什么?母亲,放手,快放手……”
手腕被一双白净的手拉扯着,她什么都不顾了,死死掐着不放,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掐死她!掐死她!只要掐死她,一切都会回到原点!
余怀远正在内堂看太医为穆雅兰解毒,忽然间听到余辛夷半声惊呼,然后便是一大片丫鬟婆子的尖叫声,他忙冲出来,便亲眼看见这一幕——余辛夷被温氏死死掐住脖子,从他的角度,看不见余辛夷的脸色,只能看见那双无力拍打的手,和软弱踢蹬的双脚!
余怀远似乎听到脑海中一声巨响,怒火腾腾的翻滚而上,两步便窜了上去,将那双手猛地撕开,一脚便狠狠朝着温氏的后背踹了上去:“住手!你这毒妇,给我放手!”
若之前那休书只是一时愤怒下写的,那么现在,余怀远是半点不再犹豫了!他什么都怀疑,就是不怀疑他亲眼见到的!他还在这里,温氏就敢这样对他的女儿!真当余府是她定国公府,可以随便妄为不成?其心可诛!可诛!
温氏脊背被一脚踹中,惊呼一声跌了出去,身前身后的剧痛传来,眼前登时一黑,那一瞬似乎听到自己心脉断裂的声音!她嘴角流出一丝血,却抬头只看见余辛夷软软的躺在余怀远的怀里,余怀远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掐着人中:“辛夷,醒醒辛夷!”
花厅内乱成一团,丫头婆子在温氏眼前来来去去,但是无论是丈夫婆妈,还是下人,都好像没有人看见她这个大活人躺在地上一样!
余辛夷悠悠转醒,怯怯的望了温氏一眼,立刻尖叫一声,边忍着痛垂泪,边心惊胆战的往余怀远身后躲:“父亲!母亲要掐死我,女儿好害怕!”
看着余辛夷那副模样,温氏的理智完全覆灭,满心满眼只剩下毒火与滔天之恨!这贱人还在演!她还在演!她要撕碎这贱人这张虚假的面皮!
温氏几近疯狂的抓起案上的茶碗,用力砸碎,然后抓起一片尖锐如刀的瓷片,双目赤红的朝着余辛夷冲过来!“你这个魔鬼!我杀了你!”是的,只要杀了她,一切都好了!她儿子会复活,她的女儿会回来,余怀远依旧如往年般信任她,她还是那个呼风唤雨的大夫人!
杀了她!用这片瓷片用力割开她的喉管,让这贱人的血流了一地,哈哈哈!亲手杀了她!
然而温氏冲过来的刹那,余辛夷忽然惊叫道:“父亲!你快躲开!”
余怀远望着疯狂冲来的温氏,当即先入为主的认为,温氏要杀的人是他!这点再次将余怀远激怒。他现在已是怒急,狠咬了牙齿,几乎想也不想的抬起脚,再次将温氏踹翻!“你这贱人,反了你!”
这一脚再次踢到温氏上一次的伤处,心头的那口血再忍不住,喷了出来,溅了一地!
祥贵大惊失色,想上前扶住温氏,但是想了想,最后那只刚迈出的脚还是收了回来!因为现下,明显大夫人输了!
足足缓了好久才恢复神智,温氏浑身颤抖的跪趴在地上,一点一点的爬向余怀远,那张苍老丑陋的脸上,满是混合的血跟泪,难看得一塌糊涂:“老爷……你别听那小贱人胡说,我没想害您……老爷!我是你的夫人啊!”
温氏什么体面尊严都不要了。看着旁边那张残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