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救!呼救!b22遭遇敌人火力攻击!重复,我们遭到火力攻击,正在下坠。”登陆飞船的飞行员急迫的嗓音听来又嘶哑又刺耳——感觉他快不行了。
“明白,”科塔娜回答,“我们正在赶来。”
然后,科塔娜在士官长的耳边说:“我可不喜欢那种声音——我不能肯定他们是不是能撑得住。”
士官长表示同意,他急切地要回到地面,却不知不觉地犯下了致命错误。他曾经检查过一个房间——那儿与看起来是环形世界安全中心的房间相连——就以为那个房间现在仍然没有危险。
幸运的是,一个装备了一套隐身服的圣约人精英战士,在开火之前,傻呵呵地吼了一嗓子表示它的到来。等离子束击中了士官长的前胸,造成他一阵不辨方向的晕眩,试着要找到攻击从何而来。他的运动探测器侦测到了运动轨迹,他尽力瞄准目标,连续稳定地射出一串子弹,异星人终于痛得发出了惨叫。
圣约人战士倒下后,士官长沿着通向地面的斜坡猛冲,一边手里还在填弹。太快回到曾经检查过的房间真是太蠢了——他决心不再犯同样的错误。而且科塔娜正在通过他的传感器感觉外部世界,犯这样的低级错误更显得很尴尬。不知怎的,出于他暂时说不清的理由,他想赢得人工智能的认可。很傻吗?也许是的,如果他认为科塔娜不过是一堆异样的计算机程序,但她绝不仅仅如此——至少在士官长心目中不是。
他不禁对自己自相矛盾的想法笑起来。在许多方面,人类一人工智能界面意味着科塔娜已经真实地存在于士官长的头脑中,通过他的湿件1提供运算动力和存储空间。
1湿件(re):计算机科学术语,指硬件、软件之外进行计算的其他“件”,即人的天脑。
士官长一路跑上通道,穿过一个大厅,终于看见了明媚的阳光。他站在一个平台上,跳到下面的斜坡。科塔娜提醒他别忘了留心代号b22的登陆飞船。
圣约人部队在下方的海滩巡逻——既有豺狼人,也有咕噜人。士官长掏出手枪,打开两倍放大的瞄准镜,决定从右向左依次清除。他射中了第一个豺狼人,射死了下一个,又干掉了对面岩石台地上乱作一团的两个咕噜人。
他向斜坡下方继续挺进,看到b22的残骸,半截已经埋在了岩石台地中。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机队成员和乘客全部在冲撞中身亡。可能有某些生还者,但也一定已经被敌人处死了。
后一种可能尤其让他恼火。他转向右边,看到一个幸存的豺狼人正在移动,立刻将它放倒。他换上5b突击步枪,一路从青草遍地的斜坡来到下面的沙地,很快,就步行到仍冒着烟的尸体和四散的尸块边。尸体上的等离子灼伤证实了士官长的猜测。
虽然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任务,但士官长知道他必须尽可能收集弹药和其他一切装备,利用眼前的条件早作储备。
“别忘了捡一具火箭筒,”科塔娜插话道,“一旦回到控制室,谁也不知道等着我们的会是什么。”
士官长接受了人工智能的建议,还决定以车代步。登陆飞船腹部吊着的一辆疣猪运兵车在坠毁的最后时刻松脱了,摔到地面上,整个翻了过来。他走近运兵车,紧紧抓住运兵车车头,猛地一拉。疣猪运兵车晃动着发出金属摩擦声,朝士官长的方向倒了过来。他向后退了几步,等车顺势弹了两下,才跳到方向盘后。他很快检查了一遍,确信运兵车依然可以工作,便出发了。
他将疣猪运兵车猛地一刹,调转车头,然后开回任务着陆区——陆战队员们奉命守卫的滩头阵地。
士官长离开的时候,地狱伞兵们击退了两拨袭击,依然镇守着他们奉命夺取的阵地,充满斗志。
“欢迎回家。”一个下士说,一边站到了运兵车上的机枪后面,“缺了你,真是越来越无聊啦。”她满脸微笑;脖子周围有一圈刺青,文着“往这儿砍”的字样;身材矮小而结实。
士官长看到匆匆挖出的武器坑和散兵坑,堆积如山的圣约人尸体,以及被等离子束烧焦的沙地。“是的,我注意到了。”
一个满脸雀斑的一等兵跳上运兵车的乘客席,手里拿着一枝缴获的等离子步枪。士官长转向他来时的方向,一路沿着海岸飙车而去。运兵车的左边水花飞溅,士官长多么希望自己能脱掉头盔,尽情享受扑面而来的清新气息啊。
一公里开外的某处,一个名叫伊吉多·诺萨·赫卢的猎手正焦躁不安地在一块沽满了圣约人血迹的起降平台上来回踱步。据一个名叫祖卡‘扎玛米的精英战士说,有个人类单枪匹马就千掉了他的两个猎手兄弟,而且正准备进攻由他新近看守的阵地。这正是猎手战士梦寐以求的。他和他的同胞兄弟奥嘎达·诺萨·法苏,正可以共享消灭这个异星人的荣耀。
很快,赫卢隐隐听见运兵车引擎的轰鸣,看见车就在突出的山崖附近。他和他的同胞兄弟都做好了准备。看到另一个猎手点头示意,赫卢直接冲到建筑物门外的一个位置。这样一来,如果运兵车只是个幌子,只是耍花招引诱两个卫士弃守大门,以便让人类愉偷溜进门去的话,那么这个诡计就可能不会奏效了。
法苏总是喜欢先发制人。他右臂上装备着核子炮,看起来像个跃跃欲试的艺术家。他一路瞄准运兵车,等着运兵车开进射程以内,以确保有足够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