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正面色一沉,想起前番诸葛亮竭力反对,心中不觉有一些忐忑,若是马超果真欲反,以诸葛亮的脾性,自己恐怕难逃死罪。
说不得自己一世英名,还将毁于一旦,法正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但却万万不愿做那万夫所指的罪人。
马超察觉到了法正的异色,当即问道:“听孝直所言,似乎令大王极为为难,此实乃超之过也,不知是何人相阻?”
“天下之大,能令大王这般为难者,只有诸葛孔明一人,孟起有所不知,当初诸葛孔明竭力反对,更不惜与大王在公堂上对峙,大王对孟起深信不已,故而据理相对,两人争持许久,最后大王大发雷霆,诸葛孔明方才退让!”
法正面色凝重,低声一一道出,马超听了脸色连变不止,诸葛亮智多胜妖,若是有心对付于他,那将永无宁日!
想到此处,马超前往南蛮之心愈加急切,当下马超又是信誓旦旦地表其忠心,并希望法正能在刘备身边多多美言。
法正唯唯而应,次日,便是起程赶往广汉,而马超与祝融夫人商议一阵后,亦是即刻起军出发,赶往蛮境。
却说诸葛亮与刘备不欢而散,刘备气在心头,不过后来细细思索,亦觉诸葛亮所言有理。
两日后,黄权正好来见,问之刘备一些有关益州调配之事,刘备决策之后,忽然记起马超之事,便是相询。
黄权面色一肃,拱手拜道:“权虽与丞相接触不多,但丞相为人如何。权亦有所听闻,所谓无波不起浪,丞相素来行事谨慎,思量紧密,绝无可能诬蔑他人!”
“而权昔年曾多与马孟起此人相交。发觉此人自打挫于吕布之手后,脾性大变,少了几分锐气,却多了几分深沉!”
“当初刘季玉怀疑其非是真心来投,故而遣其前往巴州,刘季玉当时命权暗中派人监视。权果真发觉马孟起在巴州有暗蓄势力的迹象!”
黄权此言一出,刘备顿时脸色连变不止,疾呼喝道:“竟有此事,公衡为何不早早报来?”
黄权连忙作揖告罪,与刘备言道:“大王息怒。当初权并无证据,而马孟起投于大王麾下后,少有犯错,更屡屡立下功绩,对大王忠心耿耿,倘若早报,只怕大王以为臣心有妒恨,诬蔑他人。故而便未上报!”
刘备听得心头大乱,悔喝一声,速与黄权一同赶往拜见诸葛亮。话说,诸葛亮正于府中夺量计策,忽闻左右来报,刘备来见,当即出厅相迎。
刘备一见诸葛亮,便是谢罪而道:“数日前。本王思虑不周,言语冒犯丞相。今日听得公衡报说前事,方知马孟起非是可托付之人。还望丞相勿要挂怀!”
此言一落,诸葛亮遂向黄权投去目光,黄权微微欠身,谦虚作礼,细细告之前事,然后亦谢罪而道:“此事实乃权之疏虑,与大王无关,丞相若要加罚,正甘愿领罪!”
诸葛亮听罢双眸一闭,便是陷入沉思,黄权、刘备见状,面目相觑,不知何意。
少顷,诸葛亮睁开双眸,先与黄权言道:“公衡之所以不报,一者乃无实在证据,二者乃忧祸乱内堂,焉可怪责?!”
诸葛亮说毕,便转向刘备,拱手又道:“大王身为君王,与臣子以心相交,岂有罪过?何况马孟起屡屡立下大功,大王对其多有依仗,亦在情理之中,不过,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马孟起为人是忠是奸,很快便有定论!”…
刘备枭目一凝,连忙问道:“丞相此话怎讲?”
诸葛亮凝神聚气,一双如若星辰般的皓目,闪烁发亮,好似天下之事,都难以逃脱其法眼,徐徐而道:“马孟起若有歹心,必想方设法推辞不至,而其为消大王疑心,必刻意交好法孝直,让其多加美言,待法孝直回返,大王细察一番,便可辨别!”
刘备听言,亦觉是理,之后,三人商议一阵,便先静观其变,待法正归来,再做定议。
两日后,兵士来报,法正已归返城内,刘备听得,遂与诸葛亮、黄权等人前往迎接。
临行前,诸葛亮在刘备耳边低声谏道:“法孝直昔日极力劝说大王,就不知此人是否与马孟起狼狈为奸,待会相见,大王可教兵士先做搜查,看法孝直是否有收取财物!”
刘备闻言暗暗颔首,遂教赵云引一部兵马随其相迎,城门处,刘备见法正身后从人推着一架马车,车上有白布遮盖,顿时脸色一沉。
法正作礼毕,见刘备脸色黑沉,心中正是疑虑,忽然听得刘备问道:“孝直,你身后车辆内装的是何物?”
此言一落,法正微微一怔,又见刘备背后诸葛亮正默默地打量着自己,心里不觉一阵发凉,当下急与刘备如实告说,车上尽是财物,乃是祝融夫人俸予,以作军用。
刘备听是财物,脸色勃然而变,就欲发作,就在此时,诸葛亮却是从后暗暗阻止了刘备,同时在刘备耳畔低声而道。
“法孝直如实相告,其心如何,一时之间,不可妄加定论,大王可先问之交接之事!”
刘备闻言,死死压下怒火,遂向法正细细询问一番,法正连忙回禀而道:“正幸不辱命,祝融夫人依照约定,已传令三军,不日即退,不过马将军却有心留于南蛮,暗夺其权,以为大王效命!”
刘备一听法正之言与诸葛亮所猜无误,一双枭目刹地眯成一条细缝,发着阵阵寒冽之气,手指法正就叫赵云将其押下。
法正不明所以,急道无罪,刘备却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