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低着头,浑身上下没一处舒服的,真正体会到了想挖坑跳进去的感觉。袁哲将裱花袋装好塞在我手里说:“你也挤点花型上去,挺好玩的。”
我尴尬的笑望着他,为了防止他来扶着我的手帮忙,我赶紧特别主动的往蛋糕上挤奶油,虽然丑的实在可以。袁哲笑起来,看似无心的说了一句,以后真的不能让你进厨房,我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蛋糕做好后,袁哲将它端到了小广那一桌,我侧身余光看到那边的某人,他头上就像顶着一大团乌云,只给我一个背影,沉默不语的忙碌着什么。
他身边的谢佳萱,看看他再看看我,看他时一脸心疼,看我时一脸怨恨,再也不是曾经的高傲。她身边的小女儿傻乎乎的抱着一块蛋糕在啃,弄的衣服上全部都是奶油,她都没有注意到。
我深吸一口气,顶着笑容去帮小广插蜡烛,就当这是一场不好演的戏吧,既然不能中途逃走,那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大家给小广唱生日快乐歌,小广闭着眼睛许愿,然后和我们一起吹蜡烛,他的小同学们开始给他送礼物,一起拆包装,孩子们闹起来之后叽叽喳喳,热闹极了。
店主给大人们送了咖啡,袁哲递给我的时候,手有意无意的碰到了我的手指,他手很温暖,也可能是我的太冷。
“手很凉,血管末梢循环不好,天气要冷了,过两天给你送红枣浆过去。”袁哲倒是没有抓住我的手,这样的安全距离让我感激,我只能点点头对他说谢谢,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说拒绝的话了,总是不太好的。
喝咖啡的时候,袁哲去柜台前帮我又要了两块成品蛋糕,毕竟我们做的那些都被孩子们打闹着祸的不成样子了。我拿到蛋糕后,店里的音乐换了,我听到后手里的叉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好心分手。王力宏和卢巧音的版本。我有些惊讶的看向袁哲,他神情无比自然,让我立刻打消了刚瞬间升起的念头,我本以为是他让店主放的,但他如此平淡,应该只是个巧合,横竖是我太敏感了。
谢佳萱在听到音乐后也愣住了,突然就一脸胜利的看着我,又看着柳程,我突然就觉得,她也是个傻女人。
柳程原本右手拿着东西在忙碌,这会儿也僵住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动作,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看。袁哲给我拿了新的叉子过来,我道谢后塞了一块蛋糕在嘴里,分明很甜的蛋糕吃在嘴里都没有了什么味道。
我想哭,但我不能破坏了气氛。
小孩子真的快要玩疯了,追着乱打奶油,甚至打到大人身上去,我眼睁睁看着衣服上被糊了一个奶油小手印,我都没有动。尽管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自己不要失态。在看到柳程沉默起身离开时,我还是终于忍不住冲向了店里的卫生间。
用冷水不停的泼在脸上,将眼泪盖掉,我绝望的看着自己,真的没救了。缓解好情绪从卫生间出来,店主正站在柳程本来坐过的桌子边上发愁,他的蛋糕没有拿走,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谢佳萱也没了影子,只留下一桌孩子吃剩下的东西,袁哲若有所思的看着我,虽然是笑着的,但我察觉到了他眼神中很奇异的神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是有些许失望的。
我不由自主的望着柳程做的蛋糕,很简单的涂满了白色奶油,在蛋糕的最中间,插着一根棒棒糖。我狂睁着眼睛,眼眶已经烧起来,我不能再去卫生间一次了,无论如何我都要将这一波泪水压回去。
“蛋糕打包吧,那个人我们认识。”袁哲依旧很轻柔的拦着我往那边靠了靠,和店主说了要求。
“那行,我这就给你们装。”店主原本有些犹疑,但很快就回应了,横竖是付过钱的,她留着也没什么用。
袁哲拍拍我的肩膀,留我一个人看着那蛋糕,他先去给小广处理衣服和头发上的奶油。阵丰土技。
他到底是个自信的男人,就他能说出的这番话都能证明他是有多自信。我和柳程在一起的时候,他始终沉默的等待着,如今知道我和柳程分手,他没有过多的询问,只做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甚至能接受柳程做的蛋糕。他真的,太自信。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车里,双手捏着腿上的蛋糕盒子,一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到了楼下,袁哲送我下车后站在我面前说:“其实很想拥抱你一下的,但是知道你现在还接受不了,小广可能也接受不了,所以,只能祝你好梦。”
他说罢问了我楼道门密码,拉开门对我说:“进屋后发个消息给我,孩子在车里,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我感觉自己这会儿魂儿都没了,机械的和他道别,进楼门,电梯,开门,进屋。直到把屋门反锁,给袁哲发了短信,我才看向那只蛋糕盒子。眼泪突然和我诀别了,我想哭都哭不出来。
天知道我是有多想给柳程打电话,可惜,我不记得他的电话号码。
我艰难的拆开蛋糕盒子,棒棒糖可能因为颠簸有些歪了,我将它拔下来,是我买给柳程的其中一种,巧克力草莓味道的,我扒掉糖纸塞在嘴里,是甜的。
刚才麻木的味觉又回来了。
我将蛋糕全部给了凯萨,它吃饱了躺在地上打滚,我嘴里的棒棒糖也吃完了,知道别人听不到,我对它轻轻的说:“凯萨,蛋糕是爸爸做的。”
它听不懂,只是看到我哭了,拱在我身边,时不时用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