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随天慌了神,不知为什么,他见不得这女人流泪,一见她流泪,他就难过得很。于是他确信,这女人一定就是自己的老婆。
“别哭,你别哭。”楚随天笨拙地安慰着她,“你看,我……我真的是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好像做了一场梦,那梦太乱、太可怕,也太漫长,漫长到我连梦到什么都记不清了,更想不起做梦之前的事。你看,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我……你别哭好吗?”
看着他这副模样,女子忍不住笑了,楚随天高兴地拍起了手:“好啊好啊,你终于……”话没说完,却发现这一松手,缠在腰间的衣服便掉了下去,羞得他一脸通红,急忙蹲下去将衣服抓起来,胡乱挡在腰间。女子笑得就更厉害了,笑声中,她一下扑了过来,那件灰甲在刹那间变成雾,变成手镯,套在她的腕上,她整个人都投进了楚随天的怀抱,滚热的脸蛋紧贴在楚随天的胸膛上,眼中的泪光隐隐闪烁。
楚随天就这么被她扑倒在地,被她压在身上。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温度,感觉到她躯体的柔软,而她,则紧紧抱住他,喃喃低语:“楚大哥,抱紧我吧,让我知道这并不是一个梦,让我知道此刻的你是属于我的,是老天特意赐给我的,让我知道我的生命还有意义吧……”
楚随天并不能完全听懂她的话,却能感受到她的喜悦、她的哀伤、她的幸福、她的痛苦,他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么多矛盾的情感,但却猜到那一定和自己有关。他开始痛恨这个失去了所以记忆的自己,恨自己害娘子承受这样的痛苦。于是他展开双臂,紧紧地将她抱住。
“我记得……”他低声地说着,“我记得这感觉。在那漫长的梦之前,我就曾经这样抱着你。但那时的拥抱没有现在这么温暖,那时的拥抱很冷……”
“我知道……”她慢慢点着头,想起了跌下岩洞的时候。那时,自己已经失去了意识,是楚随天紧紧抱住她,不让她被激流带走,是楚随天抱住她,带她到了安全的地方。她想起自己曾经那么亲密地与他共同度过的日子,想起了谢晚萧和小浪,还有村民们,都将他们当成一对情侣。她笑了,又哭了。她忍不住抬起头,久久注视着楚随天的脸,然后将自己的红唇,贴在了楚随天的唇上。
楚随天被她的热情感动着,抛开了所有的不安,抛开了所有的疑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她将衣衫一件件退去,让自己的躯体,与自己所爱的男人紧密无间地贴在了一起。
但她脱不下那个手镯。那个灰色的手镯,紧紧地箍住了她的手腕,便仿佛是她ròu_tǐ的一部分。看到它,她的身子不由一颤,想到了另一件痛苦的事。但随即她又笑了——那痛苦已经远去,现在的她,拥有的是最大的幸福。
许久许久之后,他和她都停了下来。他仰躺在草地上,再没有了之前的羞怯,她枕着他的胳膊,伏在他身旁,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我似乎又想起些什么了。”楚随天转过头,看着对方那美丽的胴体,“好像在很久之前,你就这样躺在我的面前。”
“是啊。”她笑了,“我们是夫妻嘛。我们原本住在很远很远外一个小村里,那里有许多和善的乡亲。”
“嗯,我似乎有点印象。”楚随天看着天空,“再说说看,我或许能想起那些事来。”
她的心猛地一颤。她并不想让他记起从前,她希望他永远留在现在,将自己真的当成他的娘子,永远永远陪在她的身边。
“哎呀糟糕!”楚随天突然用另一只手用力拍了一下额头,这让她又想起了从前。记忆中,楚随天总是喜欢拍额头。
“娘子,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楚随天不好意思地嘿嘿笑着。她也笑了:“你怎么不先问问自己叫什么?”
“不,我要先知道你的名字。”楚随天笑着说,“娘子的名字,比什么都重要。我要赶快将你放在我心里最安全的地方,不管将来出了什么事,我都不会遗忘。”
她情不自禁地又流下了泪,哽咽了起来。楚随天急忙安慰她,她笑着流泪,说:“我的名字不好听,还是先说你吧。你叫楚随天,楚霸王的楚,但随天命的随天。我叫小红,渺小的小,红衣如火的红……”
“哦。”楚随天慢慢地应着,沉默了一会儿,好像要将这两个名字牢牢烙印在心里一样。突然他冒出这么一句:“小红,你从前喜欢叫我小天吧?”
一样的阳光,一样的照在青草地上,只是附近没有河流。
余清虹慢慢地睁开眼睛,谢晚萧的脸便立刻凑了过来,冲她平静地笑着:“别乱动,你的肋骨断了一根,我刚帮你接好。”
她一怔,觉得左肋处的确有些沉重,低头看了看,却发现自己衣衫整齐。“太过整齐了。”她想,之前的激战理应让自己的衣衫显得凌乱才对。显然,谢晚萧一定做了一些会令她脸红心跳的事。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猜测,谢晚萧带着微笑说:“你知道,我醒来时发现你的情况很糟。如果不及时把肋骨复位,恐怕你在昏迷时乱动一下,便会让它刺破你的内脏。不得已,我只好打开你的衣服,帮你将它复原,并敷了些对骨折有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