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随天看着他,突然呸地吐了他一口,虽然那口口水在半途就落到了地上,并没击中鲍安常那张猥琐的脸,还是将鲍安常气得面色铁青,沉着脸说:“楚随天,你这是自找!”说着,那只手掌便呼地拍了下去。
“住手!”蒋伯章和董梁几乎同时叫出了声,白玉更是拔出长剑,向谢晚萧刺去。谢晚萧一动不动地盯着白玉,眼见长剑刺来却不躲闪,吓得沈翠袖惊呼一声,而余清虹则飞快地站起,立刻要冲上前制住白玉。
但那剑终未刺下去,它悬在谢晚萧咽喉前,轻轻地颤抖着,白玉怒视着谢晚萧,而谢晚萧却凝视着楚随天,轻声说:“白姑娘,你自己看吧。”
鲍安常的掌实实在在地打在了被龙筋紧缚的楚随天身上,但楚随天却并未像他之前所说,会眼耳口鼻同时喷血而死。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有一层暗黄|色的布满斑纹的甲胄,隐隐地闪现于楚随天露在外面的头和脚上,龙筋不断地发出呯呯响声,然后一点点被撑大。人们看到,楚随天用双臂的力量将龙筋撑开,然后如羽毛般轻飘飘地从里面飘了出来,落在地上。
鲍安常呆住了,他怔怔地看着周身隐约浮现出铠甲的楚随天,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压制着自己,仿佛一只巨手从天而降,停在自己头顶,只要再向下一点点,便会将自己圧成粉末。他感觉到透心的寒意,忍不住颤抖起来。
怒吼声中,楚随天一步向前,一把揪住鲍安常的领子,将他拎了起来,另一手挥起拳头,狠狠地打在鲍安常的脸上,只一拳,便令他嘴里的牙齿向外飞散喷洒而出,再一拳,将他的下巴打碎,最后一拳,将他的鼻子打塌,然后随手一丢,将他掷飞一旁。
鲍安常在地上滚了几滚,便再不动,也不知是生是死,所有人都被惊得呆住,怔怔地坐或站在原地,张大嘴发不出一丝声音。那四个和鲍安常一起挑起事端的人,则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将衣服也湿透了。
白玉也吃惊不小,急忙收了剑,怔怔地看着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神一般威严气息的楚随天。谢晚萧轻轻松开她的胳膊,缓缓说道:“七神凭依。”
“七神凭依!”这四个字开始在人群中蔓延,渐渐从小声的念叨,变成了大声的呼唤,最后变成了疯狂的叫喊,人们跳着、叫着,将桌上杯里的水扬向天空,任由它落下打湿自己的衣服、头发,董梁和蒋伯章激动地对视着,异口同声地说:“他果然是七神凭依,咱们有救了!”
这一切的声音,均未能进入楚随天的耳内,此刻的他,感觉自己站在一片无尽的耀眼光芒之中,那光芒晃得他睁不开眼,听不见声音,更不分不清东南西北、前后左右。他感觉自己在不住旋转着,一会儿又感觉旋转着的是这个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世界,再一会儿,又觉得什么都没有动,包括自己的心跳也已经停止,可到了最后,却又听到无数种巨大的声音,有心跳声、风声、呼吸声、水流声……一大堆声音乱糟糟地纠缠在一起,几乎使人发疯。
“我真恨不得杀了你!”蓦然间,一个阴冷的男子声音响起,令一切都变成了寂静,楚随天睁开眼睛,渐渐看到前方光芒之中,浮现出七个人的身影,当中一个身材修长的黑衫男子,用寒光闪烁的细长眼睛狠狠瞪着他,口唇轻启间,用那阴冷的声音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把你们七个逼出来。”楚随天一边嘿嘿笑着回答,一边仔细打量着这七个人。除了这个身材修长,面容阴冷的男子外,另六人中,有两位老人,一位壮汉,一位一丈多高的巨人,还有一个美丽女子,和一个矮小纤细的女孩。其中一位老人面容慈祥,微驼的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暗黄|色龟壳,两道长眉垂到嘴角边,一颗光头闪闪发光,看上去便似是寿星一般;另一位老人身材有些臃肿,脸上的肉把眼睛挤成了一条缝,穿着一身邋遢极了的衣服,衣服上的褶子一层叠着一层,便像是花纹一样;那壮汉身着一身轻甲,赤着半边膀子,背后背着一柄大斧,那斧刃不断闪动着光亮,一看便知锋利无比;那巨人全身被岩石覆盖,也分不清那岩石是铠甲还是他的躯体;那年轻美丽的女子身材苗条,穿着一身薄纱般的长裙,裙上全是纱做的鲜花,看上去漂亮极了;那女孩长着一双大眼睛,不停地眨啊眨,仔细一看,她双脚并不着地,而是在空中飘浮着,便如一团被风吹起的棉絮。
“小伙子,你可真调皮。”那背着龟壳的老人笑了起来,“竟然能想出这种办法,逼我们和你见面。”楚随天咧了咧嘴:“老人家,别人都说我是什么七神凭依,可我却从没享受过神力的好处,怎么也不甘心啊。我就是想知道知道,我体内到底有没有神,又是些什么神,为啥不肯像别人的神那样,赐咱神力,帮咱对付敌人。”
“太乱来了。”邋遢的老人懒洋洋地嘟囔着,“恐怕要白费我们半年的努力修行吧?”那巨人发出一声低吼:“照这样下去,咱们只怕永远也无法脱离这肉身洪炉!”那女孩哽咽着说:“雨神说不定已经脱离九幽,飞升入神界,咱们何时才能追上她?我想雨神……”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那美丽女子微微一笑,“小羽,不要急。雨神一定会等我们的。”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