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隶属同一支队伍的队友至今却是形同陌路。
银发的响与身上披着连帽披风,大半个身子都藏匿在阴影之中的晓隔着一段距离四目相对。
与面无表情,让人无法猜测其心中想法的响相比,晓丝毫不打算掩饰她眼中的憎恨和怒火,看她扭曲的面容,几乎让人无法想像这竟然只是名不到十岁的小女孩。
从你们离开到现在,正好经过了二十七天又十四个小时。把手贴在左胸前将该处布料给揝紧,晓从牙缝间挤出阴狠的话语:你们突然之间不告而别,将我一人独自丢在司令部,原先空间还有些不够的四人房间一瞬间变得空旷起来,然而空着的床铺、什麽也没有的衣柜、以及能听见自己说话回音的房间却无时不刻压迫着我的心灵,将我一步步逼向发疯的边缘。
响没答腔,只是静静地聆听晓的告白。
因为房间多出了太多不必要的空间,每到了夜晚,它们就像是化身成了妖魔鬼怪的藏身之处,这麽多天以来我每晚都会因为恐惧而导致惊醒,要是不开着室内灯,我甚至无法入睡。晓张开双臂,大声指责道:而这些通通都是你害的啊,响!
我?响终於有了反应,但却是发出一声嗤笑:晓,你难道不觉得会有上述种种原因,单纯就只因为你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吗?
你……?!晓大概是没意料到响会突然反击,错愕之际原先到嘴边的话顿时噎住。
担心不存在的鬼怪、害怕一个人睡觉,当伸手不见五指时会感到害怕,这些全部都属於孩子的显着特徵。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露薇卡待习惯之後,响要模仿她平时那张面无表情的漠然面容并不是多大难事,毫不留情地戳破了晓的内心世界:我说你啊,不会是沉浸在复仇的情绪之中,感觉被他人排挤的自己就像戏剧里的女主角一样,因此感到自我陶醉吧?
在气势上响已经彻底压制住了对方。好半倘仍旧憋不出话来的晓嘴巴就像金鱼似不断开阖,最终扁起嘴,眼眶间浮现出若隐若现的泪光。
哭,你就会哭。看晓彻底丧失了战意。响扔下最後一句话後便转开了目光,向我说道:许墨大人,其他队伍也已经快要通过第三关卡,若要保持领先优势的话我建议最好立刻动身。
啊,你们吵完啦?在旁悠闲看戏的我先是愣了一下才从看客的状态中切换出来。苦笑的摸了摸鼻子,敬佩道:揭人家疮疤这种事你干起来还真是毫不犹豫,捅刀子那叫一个俐落。
其一现在是比赛途中,朝敌人下狠手非常合理,其二则是我们现在分属两个不同阵营,私底下我不介意与她维系友谊,但现在很明显不该是叙旧的时间。响简单的为自身行为做了解释,随即在船头位置蹲了下来,背着我继续说道:当初选择脱离司令部时我就做好了觉悟,我───要向前进。
明白了。我点了点头。方才话中响所抱持的觉悟非常完整的传达了过来,於是不等与司令部那名代表女子做道别,在调整帆的方向以及风力强度後,我便重新启动了小船。
脱离第三赛道,经由刚才司令部代表所透露出的讯息,狂飙大会就剩下最後两个合并了的赛道,事到如今成为了暂时的第一名,也就没有了继续保留实力的必要,在放开限制之後,魔王成队伍的小船就像是化作是一艘快艇。以高速甩脱了司令部的队伍。
风压刮过脸庞,居於小船中间位置的我能从後方位置清楚观察到响此刻的模样,虽然说从旁人眼光来看,一名二十出头的青年目不转睛的盯着未满十岁小女孩的臀部肯定大有问题。不过现在可不是在意这点小事的时候。
我说响啊,记得之前我曾经说过你到时正式加入魔王成之後的职位还没确定下来对吧。我将左手掌贴在帆轨上,也不顾响到底有没有听见,自顾自的说起话来:当初你加入时说过,你渴望的是刺激并且充满冒险和未知的人生,然而就现在魔界的概况。各大势力的领导因为某项理由,都尽可能地避免着点燃战火,所以恐怕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正规的战事出现,就这一点而言,你如果加入了魔王城的军队,除了团练之外基本就没有其他事情可做,我认为这应该不是你所期望的生活。
露薇卡发呆,史塔夏对於与自身无关的事情大多都是抱持着事不关己的态度,导致说小船上就只有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会感到尴尬自然在所难免,但是考虑到是关属下的忠诚以及岗位安排,我终究是硬着头皮继续讲下去。
假若排除掉军队,这麽一来符合你期望的工作职位就只剩下城管一职,就工作性质上,城管干的事主要是和城内的违法者斗智斗勇,并视情况可能会出现需要武力镇压的情况。话说到这里,接下来部分就是转折了:但是,我知道凡事最讨厌的就是但是,不过为了避免事後你和我抗议职场诈欺,还是得用上它们。这样讲好了,城管工作非常琐碎,尽管其中会有需要动用武力才能解决的案件,可是比那更多是生活上鸡毛蒜皮的小事,好比说开罚单、调解乡里纠纷之类的,而这些同样也与你期望有所出入。
我转动食指,提出结论。
使用删去法,魔王城内部目前没有与你心目中理想完全匹配的职位,不过透过这段期间观察,你的心性以及做事方针与我手下其中一人相性颇高,纵然说可能得短期间退出前线,但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在她底下接受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