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回,虞琊意外的没有再提出陪同的话来,观言重新将残骸包裹起来,分拆成两个,一个扛在肩上,另一个拎在手上,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力气也长了不少,虽然两个包裹加起来是一具尸体的分量,也算是相当重了,不过观言尚且应付得来。
除了虞琊之外,其他二人显然也不愿再回树林,便什么也没说,任观言背负起这两个沉重的包裹缓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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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之后,观言却压根没有回燕宫,翌日,女大宗伯起床之时,有人向她通报说道,“启禀大宗伯,应国巫师观言求见。”
“哦?”女大宗伯自是没有想过如此大清早就有人求见,而且是她从未想过留在燕宫的那些人,“何事求见?”
“他寅时便到了,一直候在殿外,自称发现了跟九鼎相关的重大线索,需要得到大宗伯的手令前去明堂深入调查。”禀报的宫女对女大宗伯道。
“哦?”女大宗伯又是一阵意外,但这既是她亲口承诺,于是很快便道,“带他去殿内等候,吾稍后就至。”
“是,大宗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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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言一直候在殿外,此时方被宫女带入殿内,但他衣服沾着尘土,脸色不好,眼中泛着明显的血丝,头发微显凌乱,看起来一身狼狈,这是因昨夜他并非单纯将尸体带回树林,而是亲手将之拼凑完整埋至一棵树下所致,这花费了他不少的工夫,当完工时却见天色快亮了,他就决定实施他已经想了一整晚的计划,他的目的自然是再一次去到明堂见巫冷钧一面,而且必须是单独前去,因而他并没有惊动燕宫中其他的人,也不方便回去换洗,直接前来见周国的这位女大宗伯。
理所当然当女大宗伯一入殿见到他如此脏乱的模样之时,毫不掩饰地皱起了眉头,观言立刻深深鞠一礼道,“请大宗伯恕罪,因观言有重大发现,来不及回燕宫换洗,只想先禀报给大宗伯知晓。”
这话一说,女大宗伯的脸色稍稍缓和下来,但对于脏乱的嫌弃依然不曾减少,她看着观言道,“是何重大发现要说于吾听?”
观言立刻回禀道,“禀大宗伯,昨夜观言在宫中发现一物,与记载中的九鼎有密切的关联,因而观言想再去明堂一次,看看有没有更多的线索。”
女大宗伯不发一言,只是负手立在殿内的台阶上居高临下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据闻九鼎身上镌刻九州,包罗万象,任何奇珍异物皆绘制其中,但事实上,九鼎身上繁复的刻文其实包含九幅图,而那九幅图连起来便是一幅藏宝图,那幅藏宝图又是一张地图,所指示之地是充满秘密的不死之国,那里生活着不死之人,他们拥有不死之泉和不死之药,能够长生不老。”
观言的这番话似乎打动了女大宗伯,就见她的神情之中迅速地闪过一丝异色,方才的嫌弃之情也消失了大半,随后才问,“此事你从何处听闻?”
“观言在应国有一位师父,便是从他的研究中得知。”
这位“师父”显然引起了女大宗伯的兴趣,不由又问,“哦,你的师父为何要研究九鼎?难道他曾经亲眼见过?”
“师父是如此告知于我的,观言也见过他绘制下来的九鼎图。”观言又道。
“此话当真?那九幅图现在在何处?”
“我师父神出鬼没,经常外出游山玩水,寻宝探密,九鼎图他随身携带,观言不知此时在何处。”
女大宗伯看着观言,观言生得俊秀非常,眼眉端正,总是自他眼底散发出一股老实诚恳的模样来,因而当他这番话说出口后,女大宗伯就算心中有所怀疑,却也被观言一脸的正色所影响,而事实上观言并未说谎,关于九鼎他曾听应皇天说起过,描摹的图案他也的确见到过,唯一有出入的就是用“师父”指代了应皇天,是以他才会说的如此一本正经,一点儿也不在意女大宗伯望过来的探究的目光。
而女大宗伯在一番仔仔细细地打量之后,便问,“那么你昨日是找到了何物,觉得与九鼎有密切的关联?”
观言回答道,“禀大宗伯,是‘穷穷草’,那是当破解了九鼎图之后所现出的线索,亦是相当关键之物,据说它食之不死,它的出现,让观言觉得若要寻回九鼎,便要从知晓九鼎所包含的重大秘密的人身上去找。”
女大宗伯闻言立刻问,“你认为谁知晓九鼎之秘?”
“天府的主人,巫冷钧。”观言直视女大宗伯的双眼,回答道,“我已经知晓明堂那人的身份了,便是我要寻找之人。”
此话一出,女大宗伯那张美丽的脸上首次流露出与往常决然不同的表情来,她像是有一丝恍悟,更像是多了几分冷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