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琊再度一愣,问他,“你不怕其实我就是那名暗桩?”
观言反问他,“你是吗?”
虞琊没想到他能如此坦然地问出来,不知道为何忽然松了一口气,随后道,“你放心吧,从最初开始我就希望能够帮助你,就把这件事当成是第一个考验吧,若届时我能够找到谁是暗桩,那么你自然会相信我,是吗?”
观言却没有回答,只道,“暗桩的事你知我知,其他人我只会通知他们时间地点,等时机一到,我们便行动。”
他说完,虞琊的问题又来了,“可是,你打算怎么做?如果通知燕宫所有人,那么我们行动的事被他知道,那显然也会被他的主人知晓,这样一来,我们的行动就一定会被周国人阻止,不是吗?就算提前做好准备,恐怕也没有用。”虞琊方才就有这一层担忧,本来他们就一直在暗中寻找离开燕宫的方法,可是除了那条小径之外,其他地方的守卫都相当严密,路门和皋门就更不用说,那是王宫重地,自从九鼎失落之后,进出就更加困难,再加上燕宫里住进了周国之外的客人,守卫只会加倍而不会放松。
“这一点你无需太过担心,时机若至,一切便能迎刃而解。”
虞琊看着观言,总觉得他在去过明堂之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倒不是说在性格上,而是比之前的他多了好几倍的自信,给人一种胸有成竹的感觉,就好像他在那儿获得了什么助力一样,而事实也是如此,今夜的行动就代表了一切,若是没有助力,光凭燕宫里他们几个巫师,又怎么可能顺利地去到明堂里呢?
“希望如此。”虞琊对观言道,幸好,他不用等太久,答案今夜就能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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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的燕宫静极了,不仅是燕宫,似乎整个周国的王宫都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就仿佛有什么事即将要来临一样,燕宫之中几乎看不到那些巫师们的身影,虽说原本他们早已深居简出,甚少露面,生怕被抓到什么把柄,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自尸体发现后直到现在燕宫里都还是风平浪静,虽然仅是短短三天,但如此重大的事却没有引起注意,更没有人再被带离燕宫,看似那位女大宗伯忙于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而无暇分心,这当然是好事,可也可能意味着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将要发生,因此无论如何,燕宫都不会是个真正平静的地方,尤其是今晚。
当夜色-降下,戌时一过,偌大的王宫上空忽然现出奇异的躁动,那股躁动汇聚成隆隆的声响,仿佛自天而降,越来越惊人,越来越接近,并越来越令人难以忍受。
但天际仍是黑沉沉,找不见半点星光。
随即,整个王宫内也喧嚣沸腾起来,到处都充斥着鬼哭狼嚎之声,就好像无数妖魔鬼怪同时涌入了宫中,与原本压在半空中的躁动声混在一起,此起彼伏,遥相呼应。
众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打开房门,他们身着周国内竖的衣服,像是想尽可能地将自己融于宫廷之中,但连同观言在内,也被这样的声响一时惊吓到,观言虽然知道时辰一到必有事发生,可也没料到会是如此惊人之势,这比他曾经亲眼目睹的那场蟾蜍雨还要令人震惊。
巫师们面面相觑,显然早被震惊到,这跟他们预想的完全不同,简直如有神助,宫中顿时一片混乱,就连他们也几乎忘了要行动,幸而观言是早已习惯了各种惊吓或意外的人,虽然他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惊人的阵势,但又由于他心知有应皇天掺和其中,因此不需要太过吃惊,所以他的反应最快,在他的提醒下,燕宫其他几名巫师与他一起趁乱混入其中,直奔皋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