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遥就住在“桑落倾雪“的“兰苑”,见观言答应,桑落便带他前往,沿途观言问了一些离遥的情况,得知她被送来之时身体虚弱万分,后来经大夫诊断,才知晓自己已怀有身孕,然而由于长途跋涉之故动了胎气,因此现今一直在兰苑静养安胎。
“离遥姑娘真是一名性格坚毅又勇往直前的女子,真是令桑落钦佩万分。”桑落不禁语出感叹,试想从唐国到楚国,途中何止千难万险,离遥只身一人,纵然有丹鸟相助,也需要有足够的勇气才能坚持下来。
兰苑一如其名,依然是满园的兰花,映得一室芬芳,离遥靠坐在床上,隔窗遥望远方,眼底似有思念,更有愁肠,素白的容颜虽显憔悴,却又如桑落所言,那其中更有坚定和勇敢,她见有人前来,下意识要起身,却被桑落快一步上前拦下,“离遥姑娘,千万别见外,你身子还未恢复,就躺着罢。”
“多谢你,桑落姑娘。“离遥依言躺回去,望向桑落身后之人,便问,“不知这位是……”
“他就是应公子为你请来的巫师,观公子。”桑落为她介绍道。
观言走上前道,“离遥姑娘,我受应公子与桑姑娘之托,希望能为你出一份力,但因听闻丹鸟之事,又有亡魂之说,因此特来相询。”
闻言,离遥垂首道谢道,“观公子,离遥万分感谢,不知要相询何事,离遥若知情,必当秉诚相告。”
“观言想知道那只丹鸟是如何出现,又是如何救助于你,最后是如何消失的。”
桑落在一旁道,“你们先谈,应公子还有别的事要交代,我就不奉陪了。”
“离遥让恩公多费心了。”离遥满怀歉意地道。
桑落闻言,与观言“心有戚戚焉”地对视一眼,便留下二人,独自离开了兰苑。
“观公子请坐。“离遥抬手微微示意,待观言坐下,才回答他的第一个问题道,“丹鸟出现的那天,是在他下葬的当天,我留在坟前不愿离去,就在太阳西坠之时,夕阳红透天际,但不知为何,天边那抹红色却越渐鲜明,简直像火烧一样,一开始我并未留意,谁料这片火红离我越来越近,我这才看清楚原来那竟是一只巨大的赤鸟,它朝我飞过来,直至停在墓碑之上。”
“有多大?”见她神情和语调之中皆有惊异之色,观言不禁要问。
“很大,它的翅膀像是一片云,展开的时候遮天蔽日,我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鸟,就算当它收拢翅膀的时候,也比我整个人还要大上好几倍。”
若是换作从前,观言恐怕一时还难以接受离遥所言,但在他亲眼见到陵阳山上那只食人妖兽之后,他已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拥有万物,宁可信其有,连那么大的妖兽都可能存在,遮天蔽日的大鸟又为何不能出现?
见观言沉默不语,离遥不由问他道,“观公子是否不相信离遥之言?”
观言摇摇头,回答道,“没有,我自然相信,我只是在想,如此大的鸟,它该在何处栖身?”
“对于这点,离遥也感到相当疑惑。“离遥说着又道,“丹鸟如此巨大,它每次出现都是从天而降,离开时亦是越飞越远,却又总能在危机来临时出现在离遥身边,真是相当不可思议。”
观言听后也不由觉得匪夷所思,他不禁又问,“它最后出现在哪里?”
“在一座密林里,也就是当时应公子救下我的地方。”离遥答。
“能将当时的情形大致描述一下吗?”
离遥点头,道,“那日丹鸟引我逃至密林之中,我一路跌跌撞撞跟着它,但一到里面它就越飞越远,后来我只能隐约见到红色的轮廓,然后越来越小,我一心想追上它,连身后的追兵都顾不上,但最后仍然体力不支,晕厥在地,醒来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这里了。”
“原来如此,但容观言再冒昧一问,离遥姑娘可知是何人要追杀你?”
听到这个问题,离遥眼底浮现出一股浓浓的悲愤之情,她一字一句用力地道,“是害死我夫婿之人。”说着,她悲从中来,“他化成赤鸟浴火重生,一定是为了保护我,保护我腹中的孩子。”
“离遥姑娘,你怀有身孕,为了孩子着想,请你好好保重自己,不能太过激动。”观言不由出声安抚道。
“离遥知道,多谢观公子关心。”离遥道。
“那不打扰你休息,我会尽力找寻,观言告辞。”观言说着便欲起身离去。
“等一下,观公子。”离遥出声叫住他道。
“离遥姑娘还有何事?”
“我……“离遥垂眸道,“比试之事,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但,请观公子原谅,我……我……真是不配让观公子和恩公为我如此费心……”
观言注视离遥,了然地道,“我能理解你不希望我赢的心情,但观言仍然希望离遥姑娘有所准备,若然世上真有魂魄寄生或起死回生这般神奇的事,那么岂非所有人都能跨越生老病死而成仙成神了,但我们毕竟都只是凡人,不是吗?”
离遥因他的话微微失神,好半晌才道,“哎……离遥明白观公子的意思,总之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离遥都会为了孩子努力活下去。”
观言闻言,不禁赞赏地看着她道,“离遥姑娘果然如桑落姑娘所言,是一名坚毅勇敢的女子。”
“观公子谬赞了,叫离遥如何敢当。”离遥露出极淡的微笑说,这是观言见到她之后所见到的第一个笑容,这抹笑容使她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