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到秦争辉身边自己的座位上,接着便扭头去看心上人在不在。
莫莉莎抬起了头,正对我盈盈张望着,那双美丽的眸子,是那么熟悉,好像我们已经熟识了几千年,越过了地老天荒,永远凝结在了一起。
今日的她,头发如往常一样用手帕扎了个马尾,因低头读书而垂在胸前,额前两缕秀发垂在耳边,温情脉脉,看上去娇秀可餐。
“怎么来晚了?”秦争辉停止了读书,问候道。
“睡过头了。”
这么解释了一句,开始晨读。
早自习时间过半,快八点时,班主任梁老师走进教室。
“安静!安静!”教室内静了下来,“等会八点整,所有初三学生,包括三个应届班和两个复读班,都要去参加中考动员会。现在大家出去排队,男生一队,女生一队。”
说完这些,学生们在梁老师指导下开始行动了。大家来到教室外,发现其他班级也在做着同样的事儿:每个班级分成两队,按高矮顺序站好,然后来到学校正中间的空地上集合。
我个头中等,排在男生队伍中间。前面一排是女生,莫莉莎个头较高,站在较靠左边的位子,侧对着我。花白手帕束着一头梦一般的青丝,垂在脑后的白衬衫上,修身的黑色长裤,微微高跟的鞋子,愈发显得她身姿曲线玲珑诱人。这幅模样,早已化成了我相思的毒。
我贪婪的欣赏着她,全然忘记了要听校长老师们或壮怀激烈、或语重心长的动员演说词。
副校长,以及各位主任。先后走到队伍前,讲了一番话。其中大都是不着边际的虚话套话,而真正对我们有切身影响,不过是这么几件事。
首先,离中考只有两个月了。现在将在周末举行预选考试,每个原本80人的班级,只有前20名能通过预选。通过预选后的这部分人将会组成两个新班级,他们的任务是去中考考场上拼搏。剩下的人分到其他班级,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通过毕业考试,拿到初中毕业证。
其次。预选考试过后,我们三甲班将和三丙班一起并入三乙班,而新的三甲班由两个复读班占据。
了解到自己的班级将不复存在,我不禁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同时又担心好友争辉、柳咏等人不能通过预选,更担心莫莉莎。虽然按他们的平时成绩。排在班级前20都是不成问题的。我甚至会狐疑地担心自己的成绩会不会被某位高权重的人做了手脚,让我意外落选也不是不可能。谁让我曾得罪了校长大人呢,这种担心并不多余。
动员会后就宣布放学了,我回到班里,对自己呆了一年的三甲班作最后的凭吊。室内有几个人在闲聊,我一进去,大家都住了声。我看见莫莉莎在里面,而她也正盯着我看。本来她面上笑盈盈的跟别人对着话,见了我,自然也住了声。一双会说话的眼睛,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要向我倾诉。我跟她对了目光,心里震颤着,感觉到些许安慰,却无法开口说话。不知说什么,因为感觉说什么都是多余。都是不合适的,都会显得庸俗。而且我也担心周围人的目光。
我不开口。她也识相地不言语,拿了自己的东西。扭头走了。我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追出去。
接下来便是两天的预选考试,随后是初三年级难得一见的周末休息。
考完试回到家,被问起考得咋样,有没有把握,我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只是说“凑合吧”。
周日一大早,我贪图安逸,想睡个懒觉,谁知天刚明就被父亲吵骂着喊了起来。
“去东地犁地去,你去帮忙带牛。”父亲如此吩咐我。
我只得睁着疲惫的双眼,牵了那头长长的双角弯到了嘴边几乎扎进了肉里的老黄牛,随着父亲和姐姐来到东地。
这是一片东西、南北各数丈长的方地,本是每年收麦时用来当作打场用的,平时用来种菜,眼见麦收在即,现在需要平整翻新一下,清理出土中的红薯、花生及草根。
套好牛,父亲在后面掌犁,我在前面拉着缰绳引牛,开始犁地。姐姐在后面,准备收拾犁过的地。
老牛虽然很老实,很会干农活,但我这个带牛的没什么经验,在前面领路时走得歪歪斜斜,一遍犁过,也就歪歪斜斜地犁出了一条犁痕。
“瞧你干的好事儿!”犁第二遍时,父亲忍不住了,开始破口大骂,“不长眼吗?没看见把地犁成什么样了吗?还这么歪歪斜斜地走,没扎根似的,一点方向感都没有……”
挨了骂,我越发心烦意乱,走得更加不着道儿了。
“瞧你干的好景!真是一点用都没有。你说你将来怎么办?上学学不好,一点心劲(即没志气,没斗志)都没有,啥叫凑合吧,凑合凑合你就考上了?考不上怎么办?下来打牛腿(也就是务农的蔑称)?我看你连牛腿都打不好。将来怎么办?靠什么养活自己?去要饭吗?我丢不起这个人……”
又是经年累月的那番长话,中间夹杂着不堪入耳的骂人话。要是放到以前,我只会忍气吞声算了,但现在却今日不同往日,我感觉实在是忍无可忍,无须再忍了。
我鼓足了勇气,虽然没有停下来,却开始顶撞起来:“你这样骂又什么用?整天就知道骂骂骂,你骂就骂好了吗?有本事你就说清楚活该怎么干,怎样能把活干好。整天就知道骂,活不还是干不好吗?”
父亲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