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路上的车都亮了灯了,人影匆匆而过。太和城的灯光还没有出现,我的双腿已经不再酸疼了,大概是麻木了。
终于艰难的跨国城市西关的铁路时,大概离七点不到半个小时了。周围黑色笼罩,天空群星闪烁。我不知道确切时间,担心去学校晚了点,只能匆匆赶路。我讨厌那位班主任,她的尖刻的话语,刺痛了我的自尊。她的用心简直是丑恶的,这次,我更不能去晚了。
霓虹灯闪烁着,街道上亮如白昼,人很多,我骑着车,随着人流,向我的住处驶去。
忽然,我前面的一辆摩托停了下来,而我的没有闸的车子凭着惯性一直向前闯,虽然慌里慌张的我赶紧停脚蹬地摩擦,并在紧要关头拼命甩开车头,可那性饥渴般的车轱辘还是奋勇向前亲吻了他那心仪已久的摩托小妞的香臀。
摩托车上坐着两个年轻人,前面夹着一个小孩,车主有三十多岁,看来不像有什么要紧事,夹着车子一会儿走一会儿停的。可就是那么巧,这次他停下来,让我撞上了呢?
他迈下车子,我也赶紧下了车。如果我快速推车向前而去或许就没事了,或退回身后的人群中也能躲过这场灾难,可是我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傻愣愣的站在那儿。
“你?可是你碰的?”那中年男子向我问道,他拍了拍自己车尾上的灯盖,说,“灯坏了!我的新车!你干的好事!”
我呆了一会儿,赶紧说:“对不起。我,我这车子没闸!”
“没闸?没闸你骑它干啥!”他似乎很生气,“你得给我赔!”
我无话了。“赔?怎么赔呢?我没有钱。”我想着:“真是糟糕透了!偏偏让我这么倒霉,马上该上课了吧!”几个路人围上来,又散开去。我推着车子要走,但他拽住了它。“想走?没那么容易!”
一个穿这绿色大氅的干部模样的中年人走过来了,显然,他和那位车主熟悉。
“咋啦?”他问。
“这小子把我的车灯碰坏了。”车主愤愤地对他说。
绿大氅转而问我:“是你碰得吗?”
我点了点头,沉重的垂头丧气的说:“是的。”既感到疲乏已极,又无可奈何。“妈的。马上就上课了!”心里暗暗的骂道。
“你得赔我六十块钱!”车主忍耐不住,直截了当的对我说。
我吃了一惊,六十块,我两个月也别想花那么多钱!“这是讹诈!”我心里说,但表面上装作很难堪。“我哪来那么多钱!再说,你那车子只是蹭了那么一下,并不见得就坏了。哪里要那么多钱呢!”我似乎觉得说的过分了点,就又加了一句:“不是道过歉了嘛!”
“你一句对不起顶个屁用!你以为你杀个人说声对不起就没事了可是的?”车主似乎很恼火,周围又开始围上了几个人。
绿大氅调停道:“这样吧,到前面去修理一下子,你付钱!”
于是我们一起向前走。我推着一车笨重的东西,那年轻人推着他的摩托。摩托上坐着个孩子。绿大氅走在我们之间。我寻思着该怎么办,拿那么多钱出来,说是在的。比割下我一块肉还严重,——那就等于我这个月不吃一点菜!甚至连煤球钱都赔上了!可又有什么办法,这成里我没有一个亲戚,甚至没有一个熟人!唉,马上上学就晚了,那恶毒的班主任又该向我大发淫威了吧?
“没有任何办法。此时的我,大概只能让人任意摆布了。”思量再三。我最后得出如此的结论。
绿大氅停了下来,提议到:“现在也别修理了。你干脆赔他几个钱算了。”
我正急着上学,赶忙说:“我马上还得上课呢,得快点!”
“快你得头!”车主嚷道:“你今儿个不包我钱,就别想走!”
我停下来,也觉得非常生气,大声问他道:“你要多少钱?”
“六十!”他死口不改。
“我没那么多钱。”说这话时,我真担心他会叫出几个人来,对这嘴硬的学生给以一顿拳脚,而后扣下车子和东西,让他一个月里无法度日!
可我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愤怒。
绿大氅赶紧打圆场:“干脆你也别要那么多。小学生,你是农村来的,上高中的,对吧?”
我应承着点着头,心里有了一丝儿希望。
“农村的学生也难。你身上带的有多少钱?”
“我身上只有十块钱。”
“你得给四十!”车主又嚷道。
“我身上没有那么多钱,只有十块!”我回复他道。
我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了,似乎陷入了别人专心布下的陷阱里,不知道里面都是些什么机关,更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带来什么可怕的后果。
车主仍然坚持要三十,我分辩说那得到我的住处去拿,身上真的只有十块钱。那车主犹豫了,显然对去我的住处的提议有些担忧。
车主还想坚持要二十块,绿大氅制止了他:“算了,你就给他十块吧!你还要赶紧去上学。”
我这时似乎轻松了许多,把那张浸满了父母汗水的票子递给了绿大氅,就这样,我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把可能是母亲辛苦一天的汗水换来的成果抛了出去。
绿大氅把钱转手递给了摩托车车主。
我急匆匆地赶到自己的住处,把东西放在黑屋里,又匆忙赶到学校。
待我走进太中校园内时,外面已经不再有学生的身影,四周静悄悄的,教学楼上灯火通明,透过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