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蝶儿,是你吗,是你吗……”霍光满脸激动,虎目含泪,愣愣盯着李井阑后肩那只振翅欲飞的蝴蝶,一时间像被抽光力气,踉跄后退几步,站立不稳。
李井阑完全听不懂霍光在说什么,转过身,看着霍光心神俱碎的样子,微微蹙着眉,一脸冷然,道:“霍大将军,你霍家如此欺人太甚,我朋友如今命在垂危,你且给个交代,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蝶儿,蝶儿,是你吗?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霍光仿似没听到她说话,一双虎目纠缠在她身上,流下两行泪来,竟是激动万分。
“霍大……”李井阑还待说话,不想下一秒撞进一个宽厚的怀抱,鼻尖充斥进阳刚气息,被死死勒在对方怀里,紧得呼吸开始困难。
“蝶儿,蝶儿,不要再离开我,不要再离开我……”霍光紧紧把李井阑锁在怀里,满目痴情,方正的脸上爬满泪痕,魂不守舍。
李井阑在他怀里挣扎,使出浑身力气,霍光却如一座巨大的山峰,无法撼动分毫,她挣得满头大汗,脸红如潮,心中一急,开始拳打脚踢,霍光仍是不觉,把她越抱越紧,无奈,对着霍光的手臂一口咬下去。
霍光吃痛,对她的钳制松开了些,低头细细审视着她的脸,半晌,放开她,满目凄凉,沉痛道:“你不是蝶儿,你到底是谁?你后肩的蝴蝶是谁绣上去的?说!”
李井阑伸展一下被他勒得疼痛的肩背,迎上他灼人的视线,凛然不惧,冷道:“什么蝶儿我不认识,霍大将军,你恐怕认错人了!至于我肩上的蝴蝶,自我记事以来就有了,我也不知道是谁绣上去的。”看了看王见欢怀中奄奄一息的寒烟雪,满脸愤怒,道:“霍大将军,如今你霍家欺人太甚,辱我朋友,她如今奄奄一息,你如何说法?”
霍光深深看她一眼,眼神深邃,若有所思,道:“今天自是我霍家不对,”说到此处,狠狠瞪一眼弓着腰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喘的霍云,道:“如硬要给个交代,那好……”说着,抽出腰间佩刀,倒转刀柄,递到李井阑手里,眼神凌厉,道:“那个畜生,要杀要剐,由你处置!”
霍云一听,吓得双腿直颤,抖着声音道:“舅……舅舅……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我们是一家人啊……你怎能帮着外人!侄子今天,今天不过玩弄一个下贱的妓女……舅舅……”
“住嘴!大丈夫当顶天立地,你滥用权势,欺凌良善,我霍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说罢,一脚把霍云踹翻在地,道:“想你父亲当年何等英雄,功盖天下,怎么生出你如此不肖的子孙,你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列主列宗!”
李井阑提着刀,冷冷一笑,道:“久闻大将军铁面无私,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英雄,今日一见,如果名不虚传,如此,我李某便不客气了。”说毕,提着刀走向霍云,一步一步,沉重如山,她今天要废了这个孙子!
霍云满脸惶恐,眼露恐惧,一面后退,一面求饶,“舅舅,舅舅,我再也不敢了,你饶过我,饶过我……”
霍禹面露不忍,朝前一步,道:“父亲……”才刚开口,便被霍光挥手打断,霍禹不敢再说,退到一边。
霍光的视线紧紧锁在李井阑身上,他倒要看看,这小公子会如何处理,当真敢杀了他霍家的人?
站在霍云身边,李井阑眼睛泛着熊熊怒火,嘴角含上冰冷的笑容,举起手中的大刀,对准他胯间一刀斩下去,那霍云吓得大叫一声,往边上一滚,险险避过,胯间一阵潮热,尿了一地,满室皆飘散着尿骚味儿,难闻的气味让每个人都皱起眉头。
提刀跨前,众人正被浓烈的尿骚味熏得难受的当儿,李井阑迅雷不及掩耳,一刀下去,正中霍云大腿,须臾之间,鲜血染红厚厚的绒毯,霍云双手盖住腿上的伤口,叫得哭爹喊娘,霍光目光急闪,终是不动声色。
霍禹奔上去,一把推开李井阑,扶起躺在地上哀嚎的霍云,朝门外大喊,“瀚海,快快去取金疮药来!通知宝镜,速速进宫请来林太医!”
李井阑本没打算杀死霍云,只想出一出心中恶气,她再怒火冲天,心中还算清醒,这霍云怎么说都是朝廷命官,而霍家权势熏天,如果她称一时之快,弄不好,会连累李府上下。再说,她既知霍云的历史结局,那么结束他,将来自有人替她出手。
“王兄,我们走,雪姑娘身体虚弱,当务之急,应该找个僻静之所,细细疗养。”顿了顿,看着失魂落魄的王见欢,道:“你放心,我已替雪姑娘把过脉,她虽咬破舌头,但因身体过度虚弱,力气微小,不会危机性命,只需好好调养,自会慢慢康复,怕的是,她的心……”说到这里,眼中掉下泪来,停住不再言语。
王见欢打横抱起寒烟雪,两人齐齐走出门去。
见他们要走,霍光道:“小兄弟且慢!”说罢,解上肩上绛红色的披风,走过来披在李井阑身上,细细为她系好。
李井阑一愣,抬眸对上霍光的视线,霍光的眼中弥漫浓浓的关怀之情,深切热烈。李井阑心中十分疑惑,也没有拒绝,毕竟她此刻衣不蔽体,如果就这样走在街上,凭她后肩那只巧夺天工的蝴蝶刺绣,只怕会马上轰动长安城。再来,霍家虽然行事猖狂,子孙多有不肖,霍光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英雄人物,功盖天地,支撑着大汉江山稳固发展20年,她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