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凡听了,重重哼了一声,越过先贤禅仰首阔步出了房间。
待古凡走后,李井阑忙问道:“先贤禅,你的伤好些了没?”
先贤禅走过去坐在李井阑床边,扶她靠在自己肩上,道:“无妨,区区小伤罢了。我先贤禅生在王族之家,从小遭遇过暗杀无数,驰骋疆场,多少次死里逃生,还不是都化险为夷,这伤反而算不得什么,你不必往心里去。”
李井阑接上心脉醒来不久,身体还是乏力,靠在先贤禅身上,也没想去推开他,美丽的眼中闪现泪光,感动道:“你为了救我,几次差点丢了性命,我其实……不值得你如此厚待。”
先贤禅摸了摸她的头,唇边勾起一抹轻笑道:“我觉得值得就值得,你又何必内疚?倒显得生分了。”
李井阑笑了笑,没有说话。心中却忽然变得沉重起来,想她李井阑从不喜欢欠人情,如今却欠下这般重的感情债,到底拿什么去还?来生吧,如果有来生,她一定好好报答他。
两人双双沉默,良久,李井阑又道:“我记得,你把我放在了李子穆那里……我又是如何回来的?他最后还是救了我的命!”
先贤禅抬手顺顺她的头发,道:“昨天中午,有个伙计驾车把你送到客栈,亲自交到我的手里,只说是受了吩咐,之后便走了。我猜……应该是受李子穆所托。”
随便找个人把她送回客栈,是不想再有任何纠葛吧!这样也好,断了个干净。李井阑心中难受,面上却始终挂着微笑,没有显露出来。
自此,李井阑的伤势渐渐痊愈,精神一日比一日好起来,但心情依然沉重,她的冤情一日不清,一日便无法释怀。
这晚,先贤禅有事出门去办,独留李井阑一人在客栈,如今她除了气色还略显苍白,人也瘦了一大圈外,已经可以行动自如。
实在无聊,李井阑就着跳跃的烛火,在灯下捧了司马迁的《史记》,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忽然,窗外狂风大起,随之飘来一阵甜腻柔媚的香气,这香气李井阑曾经闻过,略蹙了下眉头,也知来人是谁。
李井阑站起身来,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倒是有恃无恐,平静得很。
只见刹那间两边木门啪的一声,向两边弹开,犹自颤动不休,吱嘎乱响,冷风随之灌入房中,直吹得李井阑眯起了眼睛。
就在这瞬息之间,一道红影闪入房中,直逼李井阑飞来,速度之快,如风如电。
李井阑只觉得眼前一阵红光晃过,脖子已被一只纤纤玉手扼住,然后身体向后弹飞出去,转眼便被逼到墙角,后背紧紧贴在墙上,感觉脖子上的手指一紧,呼吸瞬间困难起来,片刻胀得脸色通红。
来人一双猫儿眼闪着愤怒的红光,皮肤青白交加,下眼睑处两道深深的青影,脸色狰狞,逼视着李井阑,咬牙道:“小贱人,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
看清楚来人模样,又见她神色憔悴,形容枯槁,仿佛一朵即将枯萎的鲜花,哪还有以往一分美艳,李井阑脸上泛起一丝笑意,道:“尹姬,你终于来了,我已经恭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