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播放时长ij时40分钟,分很多小单元,比如“热门话题”,“每周一星”,“歌声舞影”等等,清谈本来只是其中一个很短的单元,不过沈冲的牌面够大,话题又劲爆,他愿意携张爱嘉来上电视,和主持人深谈,江吉雄是求之不得,在接到电话之后,立刻砍掉了几个已经录制好的节目,并且再三保证沈冲可以任意发挥,不限时间。
“小妹,这电影既然没有故事,那你拍的都是什么?”电影是安全话题,张小燕继续追问道:“不会像科教片那样,到处拍风景吧?”
“其实也不能算没故事。”沈冲抢着说道:“故事就是一男一女两个陌生人,在洛杉矶的街头邂逅,相互看对方都很顺眼,于是就聊天,聊啊聊,聊了一天,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沈冲一本正经的讲一个荒诞的故事,有种莫名的喜感,张小燕先是愕然,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越笑越大声,笑了好一会才停下来,说道:“沈先生你说话真有意思,哈哈,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这算什么故事?”
张爱嘉和沈冲相处久了,比较适应他时不时的冷幽默,笑的不如张小燕那么夸张,说道:“然后两人就分开了呗。”
“小妹,你别怪我乌鸦嘴,你这个导演chù_nǚ作,票房恐怕很危险啊。”张小燕仍然带着笑意,说道:“要是真有人愿意掏钱进电影院看人聊天,那我张小燕早就成了台湾第一电影大亨了,别的不敢说,聊天我绝对是行家,聊七八个小时都不累,一天能拍四五部电影。”
“说起来是聊天,其实也有其他东西啦。”张爱嘉咬着嘴唇,想了想,说道:“小燕姐你想,两个陌生人,一座陌生的城市,相遇,闲谈,共同度过美好的一天,然后分开,又各走各的路,我觉得这很美好,我们每天脚步匆匆,和很多陌生人擦肩而过,他是谁?他在想什么?他喜欢什么?他爱谁?在他眼里,我是谁?如果偶尔停下来,找个陌生人聊聊天,也许会对人生有不同的感悟和意想不到的惊喜,我就是想拍一部这样的电影。”
“你这么一说,我觉得你拍的电影,一定很漂亮,很浪漫,很美。”张小燕悠然神往,然后问沈冲:“沈先生,你写剧本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
“没有,我这人天生不浪漫,没想那么多。”沈冲摇头,说道:“我觉得吧,人生不就是人来人往吗?在某一天,某个时辰,和某个人相遇,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走在一起,共同度过一段美好时光,然后又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分开,留下一段记忆或者一张照片,最终化为尘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次他再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没有引发笑声,反而让演播室一片寂静,张爱嘉紧了紧握着他的手。
“沈先生真是大才子。”张小燕很快反应过来,用恭维话转换话题,说道:“随便说说话,都能让人深思。”
“我哪里算什么才子,我是一个满身铜臭的暴发户,俗不可耐。”沈冲自嘲的大笑,说道:“每次来台北,都有真正的大才子对我横眉竖眼,看我不爽,这次更加厉害了,全台湾所有的人,不管是不是才子,都对我大骂特骂。”
张小燕呵呵而笑,避重就轻的调侃道:“小妹在台湾有很多的迷和歌迷,沈先生抢走了咱们的金马影后,被人骂是应该的。”
“我一直认为,报纸上有人骂我,是件好事,一说明我名气够大,二能帮我控制心态,让我知道自己也是普通人,要是没人骂,我说不定还真当自己是无所不能的神仙了。”沈冲向后靠了靠,表情转向不屑,说道:“但是这次我被骂惨了,有些骂有道理,我认了,有些骂纯属没事找事,莫名其妙,我就接受不能了。”
“你比如吧,我今天早上看报纸,看到有个读者来信,大骂我道德沦丧,败坏社会风气,对小孩子造成很不好的影响,看他的言辞,似乎要杀我而后快。”沈冲用手指轻描淡写的拂了拂衣袖,说道:“我脚踏两只船,确实不符合传统道德,但是我既没有破坏别人家庭,又没有损害他人利益,对不对,感情是很私人的事,只要自己能接受,日子过的舒服,就行了,谁也没碍着谁。”
“至于说教坏小孩子,更是一派胡言,教小孩是父母和老师的责任,不是我的责任,现在好多为人父母的,要么抽烟喝酒,要么嫖娼赌博,烟酒伤身体,嫖赌败家财,自己做了很坏的榜样,却指指点点的说我有错,和他们比起来,我做的事算得了什么?我不抽烟,不酗酒,不嫖娼,不赌博,四无好青年,怎么不學我?说句自夸的话,我也算事业小有成就的人,怎么不教他们學我去创业?在我看来,这些人,就好比抱着金砖大骂,你他妈的为什么非要是黄色的”
张小燕都不知道说哈了,只能于笑敷衍。
“其实我觉得,现在台湾那些骂我的人,其中有九成,都恨不得把台湾所有的钱都搬进家里,再把台湾所有的美女收进屋子,躺在钱堆上夜夜笙歌,过上荒淫无度的日子,但是他们没本事,办不到,而我年少多金,左拥右抱,所以他们嫉妒我,拿我出气,嫉妒是一味毒药,能让人头脑发热,嘴角流涎,于是他们把没本事做到的事,当成自己道德品质高尚,心理优越感十足,对我指手画脚,越骂越有快感,似乎真以为自己是正人君子。有句老话说过,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我看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所以对这种人,我就四个字。”沈冲对着镜头竖中指,说道:“滚你丫的”
张小燕从没遇到过如此肆无忌惮,口无遮拦的嘉宾,完全不知道如何应对了,只好回头看江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