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决不可能!”
黑泽明激动的站了起来,大声否决了沈冲的提议。
即使以中国人的标准来说,黑泽明也算人高马大,他身体微倾,双拳紧握,表情严肃,再配上招牌的墨镜,气势逼人。
果然不愧是被称为“电影天皇”的男人啊!(注1)
沈冲抬眼望去,在心中默默来了句日漫体的感慨。
“黑泽君。”坐在上首的田中友幸呵斥道:“怎么能对客人如此无礼!”
田中友幸是东宝株式会社的执行董事,在日本电影界位高权重,即使强势如黑泽明,也不得不尊重他。
“对不起,我失礼了。”黑泽明弯腰鞠躬,行礼道歉,说道:“请沈君不要介意。”
沈冲听不懂日语,但看着架势,也猜出来了大致的意思,连忙摆手说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既然黑泽先生不同意,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许鞍华在一旁翻译。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黑泽明没想到沈冲这么好说话,他再次道歉,然后重新坐下,说道:“沈君能投资,我非常感激,但在电影现场拍摄纪录片,会严重干扰我的工作,所以,请原谅,我不能答应。”
“是我太唐突了。”沈冲笑着说道:“久闻黑泽先生拍电影一丝不苟,今日一见,才知果然如此。”
“过奖了。”
“黑泽先生。”不能拍摄黑泽明如何拍电影的纪录片,让沈冲非常遗憾,他退而求其次,说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沈君请讲。”
“我的这位翻译。”沈冲指了指许鞍华,说道:“其实也是一位电影导演,她非常崇拜黑泽先生,我希望在拍摄的时候,可以跟在你身边,学习做导演的技巧。”
许鞍华闻言,又惊又喜,她转头看着沈冲,眼睛发亮,“沈先生,真的可以这样吗?”
沈冲听到她声音发颤,显然很是激动,于是点头一笑,说道:“先翻译吧,看他同不同意。”
许鞍华连忙翻译,黑泽明听过之后,沉默不语。
“黑泽先生请放心。”沈冲见状,连忙解释道:“她是去做学生的,不是监督,绝对不会对电影拍摄指手画脚。”
“黑泽君。”田中友幸担心失去了沈冲这个大金主,插口劝说道:“这种要求并不过分,作为电影前辈,有栽培后进的责任。”
“好吧。”黑泽明松口了,说道:“她可以来剧组,但一切行为都要听从我的指挥。”
沈冲还没有开口,许鞍华已经忙不迭的点头,说道:“能亲眼目睹黑泽君拍摄电影,是我的荣幸,绝不会乱来的。”
……
“沈先生,真是太感谢了。”走出东宝株式会社的大厦,许鞍华向沈冲道谢,“能见黑泽明大师一面,我已经很满足了,想不到还能加入他的剧组,这一切都要感谢沈先生的安排。”
“安姐别客气,我可是资本家,没安什么好心。”沈冲摆手,笑着说道:“猪要养肥了再杀,人才也一样,培养好了,才能创造最大的价值,等你偷师学艺结束后,我会拼命压榨,让你给我拍电影。”
“沈先生的这种压榨,我是求之不得。”许鞍华回了一句,然后两人相视大笑。
失之桑榆,收之东隅,虽然没有从乔治-卢卡斯那里得到想要的东西,但经过他的介绍,沈冲成功的结识了黑泽明这位电影天皇,意外得到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这惊喜非同小可,甚至超过了沈冲对非线性电影剪辑系统的渴望。
在乔治-卢卡斯的穿针引线下,沈冲通过电话,和黑泽明以及东宝株式会社初步达成了投资协议后,立刻就坐飞机飞往东京。
临走前,沈冲打了个电话回香港,让许鞍华来东京,她的母亲是日本人,日语自然不成问题,同样是电影人,又对黑泽明推崇备至,来做翻译,再合适不过。
乔治-卢卡斯介绍沈冲投资的这部电影,是黑泽明的,他听过这部电影的大名,但没看过,一来太长了,180分钟,二来他对日本电影没有太多兴趣。
乔治-卢卡斯是著名的黑泽明脑残粉,不仅在里用了很多镜头致敬,还在今年年初,和弗朗西斯-科波拉一起,千里迢迢的飞到日本,专门拜见黑泽明。
两人在好莱坞春风得意,炙手可热,到了日本之后,却发现他们的偶像黑泽明却处在人生的最低谷。
等影片,让黑泽明在国际电影界获得了巨大的声望,然而就好像张艺谋拍之后一样,在日本国内,媒体纷纷指责他刻意讨好西方电影观众,加之其性格强势,在片场唯我独尊,专横独断,得罪了很多人,,所以1970年,黑泽明拍了一部票房口碑双双惨败的电影之后,再也找不到拍电影的资金了。
为了拍电影,黑泽明穿越冷战的铁幕,接受了苏联的邀请,跑去西伯利亚拍了一部名叫的俄语片,并斩获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
即使如此,日本国内还是没人愿意投资给他拍电影,黑泽明窘迫之下,甚至开始接拍酒类广告,一代电影大师沦落到这种地步,真是令人唏嘘。
卢卡斯和科波拉去拜会他的时候,黑泽明展示了自己用4年时间手绘的200多幅分镜头画,把两位死忠粉丝看的泪流满面,于是积极奔走,利用他们的影响力,为偶像筹集资金。
可惜这两位也是大忙人,卢卡斯要拍,黑泽明的胃口又太大,资金筹集的不怎么顺利,只好拍拍停停的。
沈冲一副年少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