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祖早离开了,去福喜家守护郦儿。
李敏调头去了武堂,李尊道要出什么妖蛾子,他管不了,但他必得周护自己弟妹安全,放下了郦儿,他就要去武堂看看李朗。
还到武堂,迎面就被人抓个正着,闽坚急吼吼的声音爆来,“敏儿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
闽坚说着,两只大手扒着李敏,上下翻看一遍,李敏也没反抗,留着力气张嘴说话,“闽坚你昨天看着朗儿了吗,朗儿去武堂了吗,石豪师傅在武堂里吗?今天朗儿什么时候下武堂啊,你会不会去接他?”
“一旦出了事情,你净想着别人!”闽坚看到李敏身上似乎没有受伤,连袍子都是新的,他松了口气,却依然不悦地啐骂了一句,当即又埋怨道,“李朗跟着石豪学武,这一整天都不会离开武堂,谁会在跑去伤害他?况且还有石豪在!倒是你,谁陪在你身边?你受伤又该怎么办?!”
李敏听了闽坚的一番话,不由地笑了。他李敏何德何能,竟然能得到闽坚这样周全的照应,想到这里,不禁抓住闽坚的手,冲他露出真诚一笑,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闽坚,能叫你一声大哥,真是我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是啊,在前世他生病时,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没有这样关心过。闽坚不过与他相处了一些时日,便这样关心他。哪怕是出于一种扭曲的爱恋吧,也足够李敏感动的了,“可是……闽大哥,你这样待我好,日后会、会要我的命来作为报答吗?”
闽坚先前听了话还很高兴,突然又听到李敏这句话,那张粗犷的脸继而沉了下去,“敏儿,你是在说齐劭吧!那个狼养的畜牲,你怎么能把我跟他比?齐劭当初不过是载我们去寻朗儿,没有他的马车,咱们还有马呢,照样能找到朗儿!他居的什么功?!竟然还敢把你往曹思家里引!”
李敏垂下了眼帘,心中一顿矛盾挣扎,这世上最纯洁的是人类,最不纯洁的也还是人类。每个人做事付出的同时,就要求回报。闽坚帮了他不少,李敏自问,若是闽坚要求回报的话,自己怕是把命抵给他,都不会多。
“敏儿我又没为你做甚!”
闽坚上前捏捏李敏的肩膀,声音柔下来,隐隐带着一股子憨气,“你为沐水村建了河堤,汛期不会淹没田地,可是大家不会把家里收的粮都给你送来。所以敏儿啊,做人不要这样认真。遇上齐劭,你只不过是碰上个混蛋而已,就当个屁放了吧!”
“噗哧”一声,李敏刚才还阴云密布,听了这话冷不丁地笑了,指着闽坚说道,“闽大哥,你这话说得真风趣。”
“我是个粗人,哪里会说话。走吧!”
李敏与闽坚到了李尊道家中时,却看到里面挤满了人,虽然偌大的院子中,人满为患,可是每个人站的却很整齐,李敏仔细看去,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一种类似于恭敬与严肃甚至是敬畏的表情。
转眼粗略扫去,只见两旁冠衣甲的护卫气势雄壮地将人群拦住,留出中间的空旷,那护卫衣甲麟片在初晨的光下照耀出金光一片,眼花缭乱却异样肃重。
李敏与闽坚挤了进去,被那护卫给拦住,伸着脖子朝正厅大敞开的门内看去,李敏隐隐看到几个族中的长老和族长,再便是李尊道以及坐于上位的一名穿着便袍的面色僵冷而威严的陌生中年男子。
“大郎,你且莫要进去!”
这时候从身后冲来一道压低了的训斥之音,接着人挤过来,强硬地拉过李敏并压低他的头部,拿手护住他的脸,与闽坚便朝人群的稀疏处退去。
出了李尊道家的大门,来到外面,李敏随着李庆出来,看到李庆颇为凝重的神情,李敏暗觉事情不妙,这就听李庆沉吟了一阵,仿佛是在整理怎么说这儿的情况,“大郎,曹横与曹思的死与你没关系……虽然我不太清楚,为什么族中会有长老一口咬定是你干的……但是,曹横与曹思的死却并非小事,县太爷也正在审理着,只不过连、连萧家的人也赶来了……”
李庆的脸色不太好看,非常凝重而严肃,唇角隐隐地发白,眼中也仿佛带着一种焦灼之后的木然。
“萧家来人了?那么申屠世家有没有来人呢?”
听到李敏轻飘飘的话,李庆仿佛突然被蝎子给蛰着一样,猛地抬起头,尖声问,“你说什么,申屠世家?”
李庆仿佛是被李敏的话给吓着了。目光古怪而尖锐,他不明白,李敏在听到被洗清诬陷之后,为什么没像平常那样露出欢喜,反而是问出这么一句话,李敏这是嫌事情闹得还不够大吗?还是说他一直都在计划着什么?如今只来了萧家的人,他们都快要翻天了,李敏还想让申屠世家的人来,若是这朝廷之中最具重量的两大家族都来了,他们沐水村就要地震了。
李敏见李庆这副样子,本来到嘴边的话,便又硬生生咽了下去。昨夜那两个手执萧家箭翎的人,李敏怀疑是申屠世家的人。
如今萧家的人来了,李敏不相信,申屠世家会落于人后。
这时候李庆仿佛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严重了,忙缓了口气,安抚似地说道,“李尊道将此事告到了县太爷那里,县太爷处来了人,收敛了尸体,与李尊道正一齐整理案卷,打算即日上书于朝廷,哪知道萧家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赶来。萧家的人之所以来,是提前知道了李尊道所为,想要阻止才赶来。”
李庆连连摇头,只觉得这突然发生的事情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