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敏心下想着,要好生给念祖看看病了。他这一会儿神志清楚,一会儿又很糊涂,连说话都看起来时而顺畅,时而结巴,这会吐出来的字眼倒是清晰,只不过这神志又好像越发迷糊了。
郑大牙可不管身边这个婴儿肥的小少年,他抓住李敏,非常亲切地说道,“大郎,你不是说嫁进门后,要待郦儿好么,我这儿便有这么一女子,黄花大闺女,家世也配得上你,人家一手的针线活,没有不精通的,若是嫁给你呀,不但帮你照顾好郦儿,还能再帮你生个大胖小子!包你满意……”
“哇呀!”
郑大牙的话还没有说完,身后突然压过来一记巨石一样的大家伙,将人呯嗵一声就压翻在地上,脚下正好有一块半大石头,他往地上摔去时,拼命地想要挣脱,哪知身后的力量非常强硬,硬是裹挟着他倒地,郑大牙柔软的肚子与那半大石头来了个亲密接触,整个便痛得说不出话来。
“念祖,你怎么样?”
李敏伸手忙去扶念祖,刚才念祖怪叫出两个字后,便不正常了,抱着他的脑袋,身体呈麻花一样来回扭动着,还没等李敏要做点什么,念祖就压倒了郑大牙。
把两个人都扶起来后,念祖便不再发疯了,取而代之的是浑身无力,像是病了一样,软绵绵地伏在李敏的肩头,脑袋让李敏的肩膀给扛着,李敏的手臂被他给紧紧抱着,又缠又依地硬贴在一起,这才算稍稍安份了些。
“牙叔,你跟我去家里治治伤吧,总这样,也不行。”
李敏一边撑着念祖,一边想让郑大牙回自己家救治,毕竟是念祖把人给弄伤的。
“哎哟!哎呀!疼啊!大郎……改天再说……你家就不去了,我先回了……”
郑大牙抱着肚子,非常不满地白了念祖一眼,这才离去。
等李敏把念祖给驮回家,整个人都不好了。从家里往官道上来回跑一圈,回头又从天然河转了一遭,还驮着念祖这个大块头,李敏只觉得念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了,就算是抱朗儿,也没这么费力过,“明天一定要给念祖请个郎中!”
家里李朗回了家,正在院中练武,闽坚则是在灶房做着晚饭,看到李敏与念祖回来,忙高兴地说道,“族长家里来人,说柱子找到啦。敏儿你跟念祖一起,就是找柱子去了?”
李敏吐了口气,把身上的念祖扶着一块卸下来,这才脱力一样地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拾起桌上摆着的一碗凉水,二话不说咕嘟一阵都吞了下去。
“待会儿去柱子家看看。”李敏说着,又扭头看看念祖,叹息一声,“闽大哥,你知道哪里郎中医术高么,念祖这病越来越重了,先前还能完整说出句话来,刚才就把人家牙叔给伤了,唉!以后不能让念祖随便出门了……对了,郦儿也别交给念祖看了。”
李敏这话番一说出来,念祖的脸暗暗露出苦意,不能看郦儿,那么晚上就……
“我先去族长家一趟,顺便再找床被子来,晚上跟念祖分开睡。闽大哥,还麻烦你做饭,你们先吃着,我去族长家。”
李敏说着站了起来,抬步朝外走,闽坚在门口拦住他,一边说道,“族长家还不急着去,你先吃了饭再说。至于念祖么……让他跟我睡吧!”
闽坚憨直的脸上闪过一抹真诚之色,他是诚心诚意帮李敏的,再说了,齐劭来了之后,用度都是他自己的,连不住的房子都收拾得一干二净,那屋子实在没什么了,敏儿去要床被子,那也是应该,可是人家族长家不欠他被子啊,闽坚当即决定把自家的被子抱来。
李敏想了想点点头,让念祖跟闽坚睡也好。自己倒是没事,可是晚上念祖不正常的话,压到郦儿,小孩子可经不住折腾,念祖那体重……一路而来,差点把他都压垮了,若换成郦儿,不得小命丢了。
当晚,李敏去了福喜家后,看到健康的柱子,心下宽慰了阵,可是福夕氏却不愿意再出现见李敏,更不肯与李敏说半句话,显然是对李敏生了怨言,若不是李敏,她家的柱子也不会被扔在天然河,若是再晚发现一步,儿子的命都没了。
李敏来了之后,却全然不提抱走柱子的人是谁。这令福夕氏更加不安起来。福喜家的,只有福喜待李敏还算热忱,李敏将一篮子鸡蛋放下后,便很快地告辞了,出了福喜家路过不远处属于自己的那块地皮,李敏犯了难。
将来他们是要在这里生活的,可是与福夕氏的关系却搞得这样糟,那可怎么办?
当晚,念祖便被一个人扔进了偏房与闽坚一起住,李敏则是抱着郦儿在之前齐劭住过的那间主卧中休息,半夜中,郦儿闹腾着哭了起来,李敏早准备好了羊奶,热了之后就给她喂下,郦儿喝了之后,小精神特足,不一会儿尿了,然后又哇哇地大哭起来。
李敏睡在郦儿身边,看着郦儿自己玩,他困得直点头,不知睡了多久,这才听见郦儿的哭声,李敏惊醒了,发现该换尿布了,于是披着衣服推门出去,却发现晾晒的尿布,没一块干的,郦儿没尿布用了……意识到此,李敏仰面望天,无声地发出一声感叹,忙了一天,他忘记把郦儿的尿布架火烘干了,现在可怎么把,再拿件衣服扯成尿布?
混混噩噩的,李敏干脆拿自己的衣服给郦儿掂上了,这时候郦儿才不哭了,总算是到了天亮。
第二天,李敏第一要务便是揣着银子去镇子,给郦儿买一大块布,回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