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门被推开了,露出药铺小二一张干瘪瘪的脸,“楼下有人要找你们,是个老头!”
李敏这才知道自己呆的是个药铺的楼上,看看外面天色,才知道自己昏迷没有多久,便随着小二下了楼,看到是那马夫。
马夫称在延风城有齐家的客店,齐公子已安排好了房间,正等候着他们入驻。
李敏痛快答应,难得齐劭这么热情,他找到了朗儿,应该去跟人家告一声怠慢之罪。
一路上李朗跟闽坚在马车中说话,其乐融融,闽坚把自己上山打猎的奇趣聊给李朗听,李朗则将自己收拾小叫化,怎么在金庭茶庄呆下来的,怎么见着了大名鼎鼎的萧家主人,甚至是以后要练好了功夫,要与萧家的人比试高下。
李敏头疼地抚了抚额,轻咳了一声,想引起点注意力,可是他们说得太热络了,他想插嘴都插不上。
怎么以前从来没见朗儿对功夫这样痴迷?怎么在野山林中的时候,闽坚没跟他说过打猎的事,他还打到过灰熊?还真能打着熊?可是他也没见他家里有熊皮!
李敏别开脸去,就着掀开的一角马车帘子撇了撇嘴,跟小孩子吹牛皮!带坏小孩子!臭大胡子!
马车一路飞驰不停,不多会儿,便到了目的地。
李敏等人被引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客栈,齐劭并没在,还是那个语速极快的家丁招呼得他们,并声称第二天齐公子便会到。
天太晚了,李敏也乏了,冲那家丁摆摆手,随便吃了一点儿,齐劭倒是大方,给他们开了三间上房,李敏感叹一声,终于不必跟好吹牛皮的大胡子睡一张榻了。他扭头把李朗拉进屋子,晚上想把孩子放到自己榻上,晚上好生教育教育,哪知道李朗问他有甚事。
李敏一时没说出来,李朗转而挥挥手,跟着大胡子进了一间房,回头时朝李敏笑笑,“哥哥,我今夜跟闽坚探讨下江湖功夫,你好好睡吧!”
接着门呼啦一关,俩人进房间了。
李敏俊柔的脸又僵又白,气得攥着袖子想骂人。这个大胡子太不懂事了,兄弟是要团圆的!他还有好多话没跟朗儿说。
第二天,李朗照样跟大胡子腻在一起。
李敏蔫蔫地,都懒得看他们了。
大胡子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照样给他煎了药送来,还盯着他吃下,最后才离开。李敏咬咬牙,半句话都没说,喝了药就扔桌上,大胡子则笑得屁颠屁颠的,李敏心中那个气呀。莫非闽坚都看不出脸色来么,他到底在高兴些甚么?
中午时分齐劭总算露了面,李敏正想出门,采购些值钱的物件当作回报齐劭帮自己的回礼,虽然他并没帮上什么忙,可是这大半路以来,都有他的无声参与,李敏是感激他的。
李朗和闽坚跟亲哥俩一般,李敏感觉自己好像是个外人,心里面直冒泡泡。他也没跟俩人说一声,便自己一个人就往客栈外走。
刚走到门口,便被一记朗声叫了住,“李敏兄,你这是要哪里去?”
李敏抬头,正好迎上带着两个小厮出门的齐劭,他刚才还阴沉的小脸一下子容光散发,带上了笑意,冲着齐劭一抱拳,“本是想在街上转转,带些齐兄能用得上之物,好登门重谢。却不料齐兄竟然先来了。”
“李敏兄你可真客气!”
齐劭一扬画着蝶恋花儿的缎绣面的fēng_liú骨扇,笑得肆意洒脱,“今个儿我也没什么事,听闻令弟被找回来了,难得大家相聚一次,不若一起聚聚?”
李敏听罢话后,与齐劭一齐进了酒楼,顺带把那俩腻在一起的家伙都拎出来,四人临窗而坐,有谈有笑。
齐劭见李敏毫不局促,在酒桌间游刃有余,再结合两人从前一起应试,同样有这样的一次吃饭,那时候的李敏显得很不自然,仿佛很不习惯般,甚至慌乱下把茶水都打湿了衣袖。
那个时候,齐劭存的心思,是想要好生戏弄戏弄这个李书呆的,哪知道应试完后他匆匆告别了。如今再见,却好像换了个人一般,说话有力行度有方连一颦一笑都带着果决的男子汉味道。
这个人仿佛完全活络开了,突然换了个灵魂一样,惟一不同的是,他不再跟从前一样,把那些诗词咏诀朗朗念上口了。
朗儿还小不能饮酒,李敏把他的酒盏撤换了,下一刻遭到抗议下反被说教了一番,“哥哥,你饮酒就会醉,这可不利于你跟齐劭大哥叙旧哦!”
李敏一怔,诧异地瞧着李朗,他喝酒会醉?怎么可能?喝酒会醉他还怎么谈生意。在现代时,他可是练出了千杯不醉的铁胃,现在这个身体竟然会醉?
看到李敏不相信的目光,齐劭也随附道,“是啊李敏兄,你确实一喝就醉,就别逞强了。”
齐劭很想跟以前一样把李敏灌醉,看他糗态百出的样子,看个书呆子喝醉后,把个子史经集地胡乱吟诵,乱七八糟的样子,实在很有趣得紧。只不过,眼见李敏目光清隽隐隐带着力度,齐劭不由自主地就想靠近,想探索下,这个人到底哪里变了。说话间,也便劝换了酒。
桌子换上了菊花酿的清酒,齐劭尝了一口,觉得跟水似地没滋味,抬眸正好看到李敏狎了一口,脸上同样带着淡淡的不屑之意,齐劭此刻倒不觉得酒水没味了,恰恰觉得李敏刚才那个表情,正好对了他的口味。
他饶有兴致地给对方倒了杯,“李敏兄,多喝点啊!”
“别客气了,你叫我李敏就可。”
李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