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坊斗败了金银钩之后,渐渐成为京城大小赌坊的老大,这样一个日进斗金的地方不引人觊觎是不可能。但端亲王世子突然出头,说长乐坊是端亲王府的产业,眼红的人只好咽着口水把贪念压下去。好不容易长乐坊主宣布,长乐坊跟端亲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众人一边嘲笑一边准备动手,却蓦然发现,这个坊主竟然是当朝五皇子。
有人停手,有人不信邪,一个没有得力外家的平头皇子,有什么好怕的?他还敢跟皇帝告状,说赌坊被抢了?可是一番运作之后,非但没把这棵摇钱树挖过来,差点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赔进去,终于没人敢乱动了。
长乐坊却没有因此清静下来,因为监视他们的人越来越多了,光是记录在册的,就来自七八个不同的地方。今天全城戒严,这些人大多被叫了回去,但那些被留在长乐坊干活的人,还是在的。宇文佑认为这些奸细也能派上用场,就没有赶走他们。
这些人的资料都在安谨言手里,她很快就查到了宇文佑想知道的消息,一个叫张庆荣的小管事不见了。
张庆荣是诚王府的人,在宇文诚搜集宇文佑私吞赃款的证据的那段时间很是活跃,现在还没找到他们藏宝的地方,怎么就走了?
“竟然是诚王殿下,我还以为是,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兴许是良心发现了吧。”林泉水道,绑架自己的妹妹,来威胁自己的弟弟,这种事任谁看来都有些不可思议。
“是不是良心发现,很快就知道了。”宇文佑道。
如果绑架宇文菡的事情当真是宇文诚策划的,那么现在。皇后和宇文智应该已经知道绑架信上的内容,以及宇文菡是受他的连累。宇文诚搭上了史大成,完全可以让史大成一口咬定根本没什么赌约。那宇文佑私吞赃款的帽子就带瓷实了,借此要挟或是整治宇文佑。效果都比之前要好,但万一宇文佑不肯低头呢?岂不是又把他往宇文智那边推过去了?
不如绑走宇文菡,宇文佑怕死不去见史大成,就是不负责任,见死不救,从此跟皇后母子三人产生隔阂,也断绝了宇文佑跟宇文智联手的可能。如果宇文佑去见史大成,那就是砧板上的肉。很难想象会有什么诡计陷或是不平等条约等着他。无论宇文佑怎么选,只要史大成肯合作,那他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当然前提是,宇文佑没怀疑到他的头上。
宇文佑等着宇文智派人来找他,果然没等多久,宇文智亲自来了:“五弟,绑匪的信,你已经收到了吧?”
宇文佑点头,笑问道:“二哥来找我,是希望我去换回三姐?”
“什么话。你和菡儿都是我的至亲,无论哪一个身处险境,我都不想看到。”宇文智说道。面上带着危难之色,“可是,不知道是谁把事情告诉了母后,母后担心菡儿,我能猜出来她会怎么说,怎么做。所以,我来跟你说一下,暂时不要回宫了,先躲一阵子。”
这意思是。不仅不会绑了他去换宇文桓,还要他先避避风头?早知道宇文智善良。却没想到他能善良到这种地步,不由问道:“三姐跟你可是一母同胞。你竟然愿意保护我,而放弃救她?”
“老五,你我虽不是一母所生,可我什么时候把你当做外人了?”宇文智斩钉截铁地道,“菡儿我会想办法去救,但绝不会拿你去换。”
如果类似的事情发生在旁人身上,宇文佑定会笑那人傻,可是临到自己,却不可避免的有些感动,叹道:“二哥,你这人真是,傻得可爱,却也可敬。”
“我当你是在夸我了,多谢。”宇文智笑了笑,“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赶紧回宫去。你母妃那里,我会让人跟她说一声,你不用担心。”
“嗯,多谢二哥。”宇文佑起身相送,待见不到宇文智了,嘴角微微上扬。宇文诚,果然是你,勾结山贼,绑架亲妹,差点吓死亲老子,这罪名可比私吞账款大多了。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你他娘的能撑得住吗?
“东家,既然知道是诚王殿下做的,那我们要不要把诚王殿下也给抓了,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林泉水问道,他对这个在民间有着良好声望的诚王爷是彻底失望了,兄弟之间你争我夺也就算了,居然把毫无利害关系的妹妹也给扯了进来。一个女孩子被绑架了,就算她是公主,这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林管事,我们可是正经的生意人,怎么可以做这等违法乱纪的事情?”宇文佑正色道,却又很快换上笑脸,“不过,被动挨打也不是我们怠<热晃业暮么蟾缫恍南氚咽虑槟执螅那我就帮他一把,能不能收场,就看他的本事了。派人盯着诚王府,凡是从诚王府出来的,不管是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统统截住。”
坐庄的人换了,宇文诚这个局中人却毫不知情,必输之局啊。
傍晚,一只信鸽从诚王府中飞了出来,正舒展翅膀想飞的更高一些,迎面一道白影对着它冲了过来,正好撞在脑袋上。把它撞得七荤八素,奋力的抖了几次翅膀,还是一个劲儿地往下掉。等在暗处的人见距离差不多了,渔网一张,就把这只肥硕的鸽子给兜住了。
“慢着点,別伤了它。”宇文佑动作轻柔地抚摸着鸽子的脑袋,解下了绑在鸽子腿上的信函,打开一看,笑道,“真是粗枝大叶啊,竟然是亲笔信,也不怕史大成拿了这个来威胁他。”
“不用亲笔信,如何能取信于史大成?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