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二人盯着的宇文佑也是一脸的纠结,他挑衅两大世家的目的就是为了震慑,让那些暗地里小动作不断的人知道,他宇文佑玩阴谋诡计能赢,真刀真抢的干照样能赢。现如今两大世家的损失比他大,目的已经达到了,只要那两家低个头他也不会死揪着不放,奈何老皇帝突然冒出头来,不仅搅局,还试图摆布他。这对宇文佑来说,是口窝囊气,不吐不快。即便那人是皇帝,还是他亲爹。
但宇文佑毕竟不是十三四岁的热血少年,他可以一边气得咬牙切齿,一边在心里计算出这口气所要付出的代价:“燕州,燕州……”
白林二人这才明白宇文佑所担心的不是受多大损失,而是这损失对燕州会有多大影响。
白子仁深知宇文佑对燕州的执着,以前他以为宇文佑是自觉留京希望不大,这才把全副心力都投到燕州,现在看来,显然不是。白子仁很好奇,不是看不起燕州,而是宇文佑实在不像那种能偏安一隅的人。
林泉水对去不去燕州没多大想法,总之宇文佑走他就走,宇文佑留他就留,但不管是走是留,自身强大些总是没错的。既然东家只是气不过皇上干涉他的事情,那想个别的法子把这口气出了也就是了,实在没必要浪费他们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资源。
孰料林泉水刚把这个意思透露出来,就遭到白子仁狠批。都是当爹的,你看到别人家父子不和,不劝解也就算了,怎么可以火上浇油呢?要是让白辛苦知道他跟这种人为伍。有样学样,他可就惨了。
宇文佑见这两人又要杠上,连忙起身道:“两位大哥,你们都是当爹的,说的话呢我也听不懂,先撤了。你们慢聊,慢聊。”
虽然喜欢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但终究不舍得用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资源去出这口恶气。想起老皇帝是以为他淡泊名利,这才半路截胡,宇文佑就想干脆去争皇位。光明正大地争。嚣张无比地争,还要带动他的兄弟们一起争,让老皇帝头疼去吧。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没能引起宇文佑丝毫的兴趣。又不是什么好风景,没必要多看一次。
要不烧了盛宝堂吧。这可是老皇帝的私产之中最受他看重的,既能搜罗奇珍异宝,又能把老皇帝玩腻了的东西换成大笔的银子。能被皇帝看重的宝贝得是什么级别,银子又该是多大数目?了解盛宝堂底细的人都知道。这些宝贝和银子的渠道都不正常,只有老皇帝这个“大老板”不知道。如果能毁了老皇帝的聚宝盆,既是替天行道。又能让老皇帝心疼,可只是心疼。未免太轻了些。
对了,老皇帝新得了一个美人,很是宠爱,而据他所知,这个女人是有奸夫的。这件事再过上几年才会爆出来,那时候老皇帝正鼓足干劲重整朝纲,知道这事儿虽然脸上下不来却也没多恼火,现在可就不一定了。不过万一气死了老皇帝,他这个不孝子的名头可就摘不掉了哇。
又想了几个报复老皇帝法子,要不太轻了没意思,要不太重了担心气死老皇帝。宇文佑对着太阳叹了口气,白子仁说的没错,那人是他爹,真卯足了劲儿报复回来,就是不孝啊。本以为不争名逐利,就不用再受老皇帝的掣肘,奈何还有个“孝”字悬在脑袋顶上。宇文佑第一次,发自内心地认识到,阎君的条件太坑了。
宇文桓坐在高头大马上,冲那些偷偷看他的女孩们眨眼睛,一瞥眼看到幽魂似的宇文佑。叫了好几声没回应,只好跳下马去拍他,问道,“你怎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那两个不要脸的老家伙变本加厉了?”
不要脸的老家伙的确有,只不过不是两个,而是一个,宇文佑暗自腹诽,笑问道:“听说你把端亲王最宠爱的侧妃给打了,怎么还能出来?”
“一个玩意儿罢了,父王还能为了她教训我?”宇文桓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虽然是那女人先伤了他的爱犬,但打女人毕竟不是多光彩的事,宇文桓很快就转了话题,“我父王说,皇上有意效仿皇爷爷,栽培你做一代贤王,你发愁的是这件事?”
“连你都知道了,看来父皇是认了真的。”宇文佑叹气,忽然盯着宇文桓问道,“如果你父王让你做不想做的事情,你会怎么样?”
“那得看是什么事了。”宇文桓道,“好比我父王让我读书,我不想去,最后还是去了,我总不能做个草包世子吧?两年前,我把幽幽的大哥打了,父王让硬逼着我去道歉,当时我还不肯,幸亏我去了;我想到京城外面去玩,父王不答应,除了八里村那次我就没出过京城的大门……”
“打住,打住。”宇文佑止住他道,“知道你是个孝顺儿子,不过你总不会全都答应了吧?就没有那么一次两次,硬气到底的?”
“那是我亲爹,要那么硬气做什么。”宇文桓理所当然,又道,“死扛到底的事情当然也是有的,比如我父王想让梅翰林的女儿做我的世子妃,软硬兼施我都没答应。”
宇文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笑问道:“梅翰林的女儿可是极出挑的闺秀,容貌既美,才华又高,你为什么不答应?”
那个时候,宇文桓还没见到骆清幽呢。
“你觉得我这脾气,能跟一个出口成章的大才女聊得起来?酸也酸死了。”宇文桓龇牙咧嘴,“真不明白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你说你又不考功名,要那么好的才学做什么?还腹有诗书气自华,什么气?书呆子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