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皇子对宇文佑如何深入贼窟救人的经历十分感兴趣,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他们没出过皇宫,对山贼、绑架这样的暴力事件的了解都是通过话本、戏曲或是侍卫们的吹牛皮,真实性可想而知。再加上他们这个年岁独有的想象力,提出来的问题那叫个天马行空,即便是宇文佑的心智定力,应付起来也有些头大。
若是在一个时辰前,宇文佑才不会有这般耐性,但是现在不同了。他看着这些小不点儿,就忍不住想到他那还没影儿的儿子,当然也有女儿。如果小孩都是这么难缠的话,他应该提前适应。如此一想,宇文佑本就不错的心情更是好到了极点,对几位小皇子的态度也更加友善。
小孩子心思单纯,对善意或是恶意的感知也比较敏锐,见宇文佑如此好说话,心中大赞五哥是好人。
宇文诚几人却是越看越纳闷,老五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之前就算是比较亲近的十皇子,也没有这般待遇的,难道是离家日久,明白亲情的可贵了?
“老五,这么说,你浩浩荡荡地去剿匪,连当地守军都惊动了,却一个山贼也没抓到?”宇文斌终于忍不住,赶在八皇子开口之前问道。
“不是没抓到山贼,而是官兵和山贼根本就没碰着面儿。这群当兵的,动作慢的跟蜗牛似的,到的时候山贼都走光了。”宇文佑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这时机选的,太寸了。”
这次可不是宇文佑存心设计,官兵剿匪那是天经地义,山贼们犯事既跟他没有关系,那么再多的伤亡也算不到他这个苦主的头上。但谁知道史大成的手下尽是脓包,听到官兵来了,拼都不拼一下就直接跑路。
“是够寸的。”宇文智面露忧虑之色,“这群亡命之徒被逼出深山老林,为抢夺地盘钱财,定会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唉,北边的响马和南边的瘟疫还没解决,中部又开始闹山贼了。”
“北边的响马愈演愈烈,这又能怪得了谁?”宇文诚冷笑着看了一眼宇文智。
“大哥,你为什么总是针对秦松?”宇文智向来温厚的脸上出现了愠色,“一个文武双状元,因为你的私心而在那种蛮荒之地做个七品县令,你还不满意,非要把他弄得家破人亡你才甘心吗?”
“我又没指名道姓,二弟你反应这么激烈做什么?”宇文诚嘲讽道,“难道你也认为这事儿是秦松的错?我早就说过商人重利轻义,当初就不应该录用他。要不是你在父皇跟前说什么人才难得,哪会有这么多事情。”
宇文佑听得糊涂,不是在说响马贼吗,怎么扯到秦松头上去了?他只知道秦松在辽东府做县令,而辽东府正是燕州的一部分,难道秦松已经开始造反了吗?可这时间,人物都不对啊。
“辽东府流寇四起,民怨沸腾,这责任本就不是秦松的。但他挺身而出,倾全县之力打败了流寇,并把这些人招安。与他这个小小县令相比,那位知府大人又在做什么?响马为祸的时候,他磕头求饶,等秦松把人招安了,他又跳出来作威作福,把这些已经放下砍刀的人又给逼成了贼!”宇文智很少这样疾言厉色,可见他是真的怒了,“大哥,我知道你看不惯秦松,但这样颠倒黑白的话你如何说得出口!”
宇文诚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他不知道秦松有功,知府该杀吗?他当然知道,但他宁愿昧着良心也要压的秦松永远翻不了身。况且,良心,他需要跟一个蝼蚁讲良心吗?
宇文诚生就一个霸道的性子,谁敢逆他的意思就一定要报复到底,直到那人像狗一样的蜷缩在他脚边,方才能消了这股怨气。宇文佑强大的太快,又同是皇子身份,宇文诚自然不能把他怎么样,但秦松可就没那么好运道了,他拒绝效忠于宇文诚,尽管措辞极尽委婉,又送上了厚礼,也逃脱不了宇文诚的打压。
“辽东知府有罪,这点我不否认,但秦松也不能置身事外吧。”宇文诚的脸色恢复正常,又成了那个跋扈王爷,“秦松识人不清,把奸诈狠厉的贼寇招进军营,害死了两名大将和近百名士兵,这责任不该他来背负吗?有胆量充好汉,就该有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如果一句这本就不是我的责任就可以推掉一切过错,岂不是人人都可以瞎捣乱了?那这天下,可就彻底乱了套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宇文智忙道,“要不是辽东知府逼迫,已经接受招安的人怎么会翻脸?”
“受人逼迫的话是那些响马说的,他们为了煽动人心,自然要把自己说的十分无辜,说的话如何能信?”宇文诚很享受把宇文智逼得哑口无言的感觉,笑着续道,“二弟,你性情纯良,这是你的优点,也是缺陷。太容易相信别人,一不小心就会酿成大错的。”
“大哥,你这是强词夺理。”宇文智本就不擅长争论,此时气得狠了,连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二哥,大哥说的有道理。”宇文佑明白了事情经过,插口道,“辽东府虽然不是秦松的责任,但他既然出了头,就该负责到底。这件事,在哪儿评说都是一样。”
宇文智没想到宇文佑也会赞成,不由愣了一下,宇文菡则是怒骂道:“老五你这个叛徒,你竟然帮着大哥说话。”
“哦,老五,你真这么认为?”宇文诚笑问道,眼中满是怀疑他总觉得宇文佑还有后招。
“那是当然,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宇文佑带着点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