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奕进城时,里面气氛甚是惨淡,全无前几日离开时举行论丹大会的热闹模样。
城门口,路人进进出出,脸上带着几分凝重。
“请问。”凌奕拦住身边一个匆忙走过的人,“我刚从外狩猎回来,能不能告诉我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那人神色匆匆,被凌奕拦下颇有些不耐烦,道,“前几天兽潮这么大的动静你不知道吗?六百年的火山提前喷发了。”
他们说话这会儿,又有几人从城门出去,或疾步或驭兽,像是唯恐火山的灾祸会蔓延过来一般逃离幽土城。
凌奕视线倏地定格在城池远方的天空――厚重的火红云彩。
红云所在位置,其实离幽土城还有不少里地,远远只看到天空一抹明丽的红,却隔老远都能感到其中蕴含的不祥。
凌奕往异客居走,路上行走的伤者渐渐多起来,或是相互扶持搀着,有的干脆被抬回来。
他们从另一个城门过来,那也是通往考核会场的方位所在。
凌奕心下一沉,强压下心头不好预感,顺着人群往异客居方向走。
大堂中横七竖八躺了不少人,不仅是地上,平日用来就餐的软榻也被躺了满。
断断续续的哀嚎声从一些人口中传出,稍微轻一些的交谈声都被这些声响给盖了过去。
凌奕皱眉,看这些人中有些修为并不低,身上却烫伤严重,甚至半个手臂被截去,断肢接口处呈现出一种烈火灼烧的痕迹。
看来刚才路上那人所说的火山喷发,其带来的后果比他想像的要严重。
凌奕心中的石头又重了几分。
他与景琛分别时间,是在第一场考核的开始,至今天为止的这段时间里他都在平原上历练,自然不知道火山喷发一说。
倒是兽潮爆发时他有点感应,只是那时没有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这一路过来,将从其他人那听来的消息结合起来得出的结论,似乎是在第二场考核进行时爆发了兽潮,继而发现火山即将喷发。
随后,火山喷发的具体时间被确下定,才有了第三场考核一说。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火山会提前喷发。
凌奕目光在大堂扫视一圈,发现其中不乏有各大洲选派来参加考核的炼丹师,心中已经有了判断。
第三场考核,大概是出事了。
“关心则乱,你也别太担心。景琛这么机灵,有危险绝对是第一个跑掉的。”鉴于地上躺着的人中有些伤势实在太过惨烈,剑老干巴巴说了一句,一时也没找到更好的安慰的话。
若非火芯山离幽土城实在太远,加之火山喷发造成天地灵气混乱,他或许还能感应一下景琛身上的玉佩。
可眼下,当真是无能无力诶。
“恩。”凌奕难得没有反驳剑老。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又有受伤的人被送进来,随之的还有一批从传送阵回来的人。
凌奕转过头,想看看这批回来的人中有没有自己认识的,下一刻心生警兆,长剑出现在手中,反手挥出一个剑花。
“叮”的一声,两剑相撞,双方都没有动用符力,纯粹的力量碰撞震得两人手臂同时一阵发麻。
“好,果然够劲!”来人一声低喝,剑锋一转,作势就又要劈斩来。
“祝秋,别闹了!”一道清冷声音将人喝住。
长剑攻势一顿,两人同时收手。
凌奕退后一步,看向来人。
出剑的那人一身黑衣,长剑已收回剑鞘背在肩上,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嘴角勾起,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后到的那人一身玄色长袍,眉目俊朗,气质温和如玉,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有事?”凌奕冷冷道。
“在下西鸣学院荀玄知。”玄色长袍的男子朝凌奕拱拱手,又看向黑衣男子,介绍道,“这位是祝秋。”
“前段时间我们看过你对风合学院那场擂台,方才我搭档见到你一时技痒,想切磋切磋,实在对不住。”说完,荀玄知狠狠瞪了祝秋一眼。
“你剑法不赖嘛。”祝秋完全没有一点贸然对别人出手的不好意思,冲凌奕挤眉弄眼道,“有时间我们比划比划?”
“凌奕。”出于礼貌,凌奕自报家门,然后淡淡看了两人一眼,不再理会,收剑转身上楼。
新一批的伤员进入异客居,酒楼大堂再次拥挤了起来,没有人住到这大堂一角的动静。
“有个性,果然对我胃口。”两人站在伤员堆中,祝秋看着凌奕消失在楼梯转角,无不叹服道。
随即后知后觉摸摸下巴,看向荀玄知,耷下脸,“我看起来就这么不招人见待?”
只报上名字,也不请人喝杯小酒聊聊人生什么的,真是让人伤心。
荀玄知耸耸肩,“或许人家只是看穿了你想蹭他一顿饭的意图。”
“……”祝秋拍拍肚子,好像是该找点事挣钱养家了。
异客居五层。
凌奕推开房门,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拳头紧了紧,霍然转身往其他人的房间走。
没人,还是没人。
一路敲门过去,不管是骆西,海妖一族,又或是夏雄飞还是丹符联盟来的其他人,房间都没人应答。
他们,一个都还没回来。
凌奕眉头锁得更紧,本来就冷的脸一沉下,更是无人敢接近他三米内,颤颤缩缩地绕道走。
“哈哈,丹符联盟这帮蠢货,现在的火芯山那是什么地方啊,连九星强者都不敢硬抗的岩浆,他们也是够胆,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