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阵风从谢岙身旁路过,手指传来被粗糙舌头卷过的触觉,屋牌已然不在手中。
谢岙放下心来,找了一处临窗的位置坐下,叫了一壶茶两盘小菜,向小二打听了几句后,便盯着对面的府衙大门。
“奇了,今日明明热得不见风,怎么说来就来两道?”身后一桌人传来对话声,谢岙一脸淡定喝凉茶。
“管他作甚,倒是你刚才所说,那千古镜门派要开品剑大会?”
“可不是,据说千古镜门派向来以善炼名剑著称,近日迎来建派百年之喜,诚邀天下门派到此赏剑,如今城内到处可见剑修之人,也就这条街上少些。”
呃…品剑大会?邀请天下门派?!剑修之人?!!
谢岙一口水梗在喉咙眼上,还没来得及展开可怕联想,就见府衙门前停了一辆马车,一名穿着赭色官袍的人下来,正是之前从青楼出来的那名男子。
谢岙连忙放下茶水,出了客栈直奔对面,堵在那人面前,挂上一脸忐忑诚恳之色,“请问可是张大人?”
“公子认错人了,”男子摇了摇头,看起来老实平凡的脸上,露出些许善意,“在这礁岩府衙内,姓张的官吏有三位,你可知他官职如何?”
“在下远道而来,也是替人传话,对方只说要找礁岩府的张大人…”谢岙装作一脸茫然,不着痕迹打量眼前男子衣袍,从袖子里摸出一根玉簪,“此外也就给了这一个信物,说是只要张大人看到便会知道。”说罢便一脸苦恼之色。
男子略一思索,建议道,“你若是放心本官,不如把它交与我,我之后问问那三人,便知哪一个是你要找之人。”
谢岙一脸惊喜,“那在下便有劳大人了!敢问大人尊姓为何?”
“本官姓罗,是这礁岩府主薄,明日中午你来此找我...我尽量帮你问到。”
谢岙道了谢,还想多聊两句打探消息,奈何对方似乎不善言谈,没几句气氛便有些尴尬,摆摆手进了府衙内。
奇怪…衣衫朴素、善而不贪、面相老实,这种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大白天流连青楼之人——
得到了所需情报,谢岙挠挠头,转身回了客栈。
……
灯火缀万巷,轻红醉满街。
礁岩城东街寻花问柳之地,人来人往灯笼高挂,楼下鬼奴讨喜吆喝,楼上窗扇中时不时可见穿着薄纱的女子丢出香帕花枝,热闹非凡。
“唔…春风楼…春风楼…”
谢岙一边走一边找着白天罗主薄出来的那座青楼,左顾右盼之时,一名眼尖龟奴殷勤跑到了过来。
“这位小爷,长夜独自一人,岂不寂寞,不如进小店坐坐,保证好酒好吃,还有这礁岩城最漂亮的姑娘陪着听小曲儿!”
这龟奴极为油嘴滑舌,口中噼里啪啦说着标准套话,手下刷拉抖开一幅卷轴,只见上面描绘着十来个女子姿容,个个貌美如花,有坐有卧,有笑有舞,衣衫虽不至于半露,却是描绘的若隐若现,薄衣透肉。
啧啧,没想到还有这种活色生香的花名册!
谢岙看的好奇,一手却从身后伸来,一巴掌把画拍到那龟奴脸上。
“这种姿色也敢拿来现,小心大爷砸了你的店!”
恐吓加暴力,明显是个硬茬,说不定还会趁机讹诈!
龟奴经验老道反应极快,抱上画扣着帽子就跑。
“妖界花楼美色比这好上千百倍,等你集齐了经书,本大爷有空的话,或许会带你去开开眼界,”青龙勉强敷衍道,发色眸色虽已经施了障眼术,惊人美色依旧晃得周围人不断回头停驻,“不过现在老实点,若是流连这等地方,泄了元精,阳气味道变淡,本大爷就直接吃了你!”
元、元精?!
谢岙满脸震惊。
这货不是曾经把爪子戳到她衣服里、弄出心头血了么,竟然还不知道真正性别?!
谢岙脸色发青。
一定是这只青龙只知道吃的缘故!才不是自己胸太扁!
43哟,偶遇师侄万般逃!
烟花青丝绕指转,几唱相思为谁传。
春风楼某超级豪华独间内,谢岙靠着刺绣软垫,左手拎着一串葡萄,右手夹着一筷子麻辣牛肚丝,左咬一颗右吞一口,耳旁响着丝竹琴弦之声,有人帮忙端酒喂茶,摇着扇子,好不自在。
而本应同行的青龙因为不堪花街众人黏糊视线,在暴走前最终被说服去夜探礁岩府。离开花街前,还不忘压低嗓音威胁一句‘不许厮混泄元精’——
啧,如今自己想起来了,那货当时戳进衣服的是加长版的兽甲,所以感觉不到她的凹凸起伏情有可原!
谢岙咬咬牛肚丝,目光落在正弹琴拨弦、倒酒端杯、揉帕娇笑的几名女子胸前,直瞅的几人娇羞无限,这才一脸深沉望着窗外明月。
或许真的不是她太平…而是这个世界的凹凸太他姥姥的凶残了!
一口肚丝咽下的时间,谢岙决定不再思考这个令人忧郁的问题,转而大手一挥,又豪气万千的叫来几名女子,借着人多口杂好套话,拐弯抹角引了个话题,屋内果然七嘴八舌自发爆出诸多信息。
“那罗大人好生不知趣,每次来我们这里催着查账,说是春风楼缴的商税有问题!”
“不过他也真是老实迂呆,每次被帮忙管账的秋棠姐姐骗得回去,在第二日才反应过来。”
“嘻嘻,那副摸样一看就是被秋棠姐姐迷得神魂颠倒!”
“所以呐…姐姐看他笨,倒是对他有了几分善心,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