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白衍迈出断垣,一步便是直坠百丈,几瞬息站在了暴走的青龙之前。

“虽然我觉得让你这青龙再难受些也是无妨……”

一轮若水禁制张开,冲滤暴动妖力,白衍惯常清朗的声音此时冷若春寒,字字诛厉。

“不过你这妖气再涨一些,只怕榭公子好不容易寻回的肉身就会被你毁坏——”

戎睚缓缓垂眼,满眸红影之中,烙印怀中之人昏迷中依然不安的神情。

抱着少年的狰狞兽爪猛然一紧,冲灭乾坤四象的妖气凝滞急敛,充血金眸中浑噩暴虐之色渐渐消褪。

“多……谢……”

粗粝嗓音低沉响起,青龙抱着少年摇晃站起,行迈靡靡,无数灰烬穿过苍青长发,跃雾离开。

白衍在原地站了半晌,叹了口气,伸手在废墟中虚空一捉,一根金色棍棒飞入手中后,方才闪身离开。

在残垣断壁边上偷看的鼍蛟洞主见下方再无那只青龙,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松了口气,哆嗦着几根胡须道,“幸好、幸好没有把这青龙招了作女婿,否则那洞房花烛夜,万一他妖力不受控……化了原形……那小女岂不是……”

鼍蛟洞主瞅了瞅四周坍毁的九转回廊,猛然一个寒颤,拍着大腿抹泪长叹,“真是万幸……万幸啊!”

……

夜白初现,满院凉枝,浮灯幽亮于室。

“痛痛痛……住、住手嗷!”谢岙向后抻着脖子,两只脚踩着床边,眼珠子滚圆,似乎下一瞬就会逃离,“怎地这药上身如此之痛,还不如划刀子痛快!”

灰毛兽妖卧在床下,爪下蓄势待发,一只赤红兽瞳眈眈盯着那在谢岙胳膊上转动的针芒。

“榭公子近日接二连三受伤,几番用药之后,丹药效果已是不佳,暂时只得以此法深入治愈——”白衍捉着谢岙一只胳膊,在手腕行针催药,眼看针尖药膏悉数化入少年体内,才抬手移针,在药盒上重抹一些膏药。

没想到这略一松手,谢岙嗖的缩到床里。

“榭公子?”白衍挑挑眉,手中银针寒芒乍现。

谢岙眼皮猛抽,“效、效果不佳没关系!反正休息个几日,待身体稍有恢复,届时再吃丹药定会有效……”

谢岙不断后退之下,背部不小心触到床角倚窗而坐的人形青龙。

自打进屋起,戎睚便一动不动坐在此处,偏头望着窗外,苍青发丝染着披着月色,犹如霜染梨枝朦朦遮颜,任屋内如何热闹吵杂,也是寂然不回头。

谢岙本能一抖,差点向前窜去。

嗯?等等……

如今戎睚已经恢复记忆,应该不会再把她当抹布甩来甩去……所以此时此刻还是拿着针的白七少主更可怕!

谢岙果断继续后退,想要把青龙大爷往里面挤一挤,几根发梢无意扫过青龙垂在身侧的手指。

戎睚指尖颤了颤,屈起的右腿,能感觉到少年放松的依靠。

金眸缓缓低垂,掠过少年全然不设防的后背,渐渐反射出几许月色辉光。

“榭公子的想法怎会如此漫不经心?”白衍啧啧伸手靠近,“莫非是对在下行针之术不信任?”

“不不不,我怎会不相信白七少主,只是……嘎?”

谢岙被逼到退无可退,正要转身溜到床角,谁知衣领后方忽然被勾住。谢岙仰头一瞅,脸侧划过几缕苍青发丝,正好错过青龙大爷匆匆抬起的金眸。

“还不快些!”戎睚瞪着微微讶异的白衍。

“有些事情…可是欲速而不达——”白衍摇头拖长了音调,挽起袖子,一手握住谢岙胳膊,指尖捻着细针。

谢岙背后一只龙,前方一只兽,眼前一片银花花的寒芒反光,额头顿时飘摇几颗硕大汗珠。

“等、等等……嗷——!”

“你这白泽莫不是赤脚大夫,怎地扎个针如此也熬人!”戎睚望着谢岙打着抖的细胳膊,眸中凶光顿起。

“你莫不是忘了榭公子一身伤痛,究竟因何而起?”白衍嘴角噙笑,眼梢飘出三分嗖嗖冷意。

“……啧,爷爷当时把这呆子二神交予你时,明明嘱咐过你下次见了爷爷喊三声名字!”

“为何我fēng_liú满誉的白泽七少,要如此亲密喊一个只雄兽的名字?”

“那名字就是让爷爷恢复记忆的关键!”

“……谁知道你堂堂青龙,竟然也会被陷害失了记忆!”

“终于好了啊……咦咦?还要再扎一次?真的不用了嗷——”

见谢岙一脸痛色,灰毛兽妖抖了抖耳朵,终于忍耐不住,一跃上床。

“叱吼!”

“唔啊啊耳包不要咬那根针…….嗷呜——!”

“你这兽妖还不给爷爷滚下床去!”

“看来又要重新入针了啊……啧啧……”

院内热闹之声沸腾不绝,禁制时不时被各种吼声震得晃上一晃,直到月上树梢,方才渐渐安静下来。

主屋门扇咯吱轻响,人形青龙一步行至院外,望着不远处的某间珠阁,冷冷一笑。

……

凡界云清山

一池湖水如珍珠莹润,正是早春时节,岸边垂柳却已然翠中飘粉,在月下随风而曳,景致奇特柔美。

“哎哟,那青龙的妖气可真是厉害,幸好咱们跑的快,兄弟!”一只黄鳍妖怪从湖中爬出,拧了拧湿淋淋的衣角。

“可不是,幸好咱们早就知道那凡人是青龙的,所以没凑热闹,兄弟!”一只绿鳍妖怪紧跟着从湖中爬出,拧了拧湿淋淋的裤脚。

“不过那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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