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没错,”谢岙精神一震,点头附和,“这上面只说xiè_yī,没说每人一件,应该能过去!”说罢两眼左看看、右瞅瞅,目光路过自家师侄,毅然跳过;目光瞄到青龙大爷,干瘪缩回;目光晃过某只妖尊,谁知他脑袋后好似长了眼睛般、转眸含笑望来,谢岙顿时吓得一百八十度转开视线,最后盯住了某灵兽青年。
“……榭公子这般看我作甚?!”白衍额头跳了跳。
“白七少主方才信誓旦旦说能破此阵,我等自然百分百相信!”谢岙义正词严道,“况且祸从口出,白七少主理应承担!”
简短两句正中痛脚,白衍一脸被噎住的表情。
雪禅犹豫了一瞬,自告奋勇开口,“要不然还是我来……”
“我怎会让女子代我脱衣?”白衍摇摇头,口中说得fēng_liú潇洒,脸上一派愁云密布,纠结了片刻,手中揽过一道白光罩身,下一瞬便见一件薄衣落在石镜前的空明玉台上。
如雪织底,柔若竹膜,玉扣似珍,其上银线勾勒定盘星图,瑞气满衫。
嗯?那上面的图纹怎么长的像是三霄台的幽空天河图?
谢岙定眼瞅了瞅。
莫非……有什么玄机?!
没等谢岙再瞄两眼,一道醇厚嗓音就从旁侧传来。
“原来少侠对他人xiè_yī这般感兴趣?”石墙大门轰隆隆打开,尘土弥漫中,一只妖尊似笑非笑,含秀长指勾着自己领口,仿佛谢岙点头下一瞬就会宽衣解带。
谢岙刷的后退三大步。
“你这呆子再感兴趣,也不许看这种下流东西!”走在前方开路的青龙大爷回头怒目。
“下流?!”白衍一手差点捏断了浩云扇柄,“我白衍的xiè_yī可是钟灵秀毓,丝蕴灵晖,隽墨气派,千颗灵石难求!”
前方吵吵嚷嚷,一只手掌覆盖上谢岙两眼,细微的茧子摩擦上眼皮,遮的严严实实。
“呃……”谢岙正要仰身躲闪,便觉一抹袖口掠过鼻尖,清润如雪的气息扑鼻而来,“……青钧师侄?”
“阵法开启略有尘土,师叔闭目片刻。”淡淡嗓音自脑袋上方响起,寒洌似远山白雪,却又澄净如青岩白露,煞是好听。
听见是自家师侄的声音,谢岙摸摸鼻子,没再乱动,老老实实被提着进入了阵中。
待到众人皆入阵后,一道紫烟破风涌来,光景刹那一阵变幻。
只见上空盘踞一巨大紫云,其内隐约可见过于浓炽的灵力化作雷电盘绕,眼前尽是槎砑石路,两侧山石形成一谷地,山顶上端没入紫云之中。
“看来只有这一条路可行——”戎睚大爷毫不犹豫迈开脚步。
“簌簌……”
忽然,四周响起悉悉索索之声,前方一览无遗,分明不见任何东西过来,阴冷之气却是阵阵传来,透人毛发皆冷。
一时只听那渗人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大,就在谢岙握着色空棒的手忍不住冒出冷汗时,脚下地面骤然塌陷,谢岙气涌脚下正要逃离,胳膊就被捉住猛然向后一带——
一只似蛇古兽从下方钻了出来,其身甚是粗壮,二足四翼,转眼已是窜到了半空,尖鸣之声穿云裂石,呼啸着向众人扑去。
谢岙倒吸了口气。
怎、怎地忽然就冒出一只怪兽来!
“哼,不过是虫豸之辈,也敢在爷爷面前作怪——!”
青龙大爷一展袖袍,挥出炽盛厉风席卷而去,那似蛇之兽嘶鸣一声,便被钉着远远飞去,斩成了数节落地,甚至一滴血都没落到众人身上。
然而还没等谢岙喘口气,就见那地上落着的一截截蛇段竟然化作一只只巨蛇,个个粗浑得把众人横吞进去也绰绰有余;呼风吸土之瞬,身上已是四足六翼,比之前竟还多了一对蛇足、一对风翼!
……卧槽,竟然是无限分裂进化版!
谢岙心惊肉跳,差点忍不住张开一轮金刚罩、弄个厚壳罩住再说!
“去——”
正在此时,一道绛紫若墨浓郁妖气倾泻而去,半空张开一巨大浑圆幽壁,把这些巨蛇尽数兜在其内,圆壁骤然收缩,缩小压扁至虚无一线,吞噬一切异物。
句融不紧不慢收拢袖袍,宛如方才不过以天地为画纸,落笔挥墨,一派雍容闲雅。
“此……此招甚是厉害!”谢岙由衷惊叹。以前虽然见过一次这般大招,不过距离颇远,又是在夜下,看不太清,如今这般看来,谢岙只觉尤为震撼,一时忘了这妖尊多可怕,兴奋道,“这招叫什么?”
句融失笑摇头,“我之招式无穷之多,并非小妖小物,如何能给每一招每一式起名字?不过……少侠若是愿意起名,我便就此受下——”
“……起名?”人形青龙一双厉眼斜眯,“你这赖妖的法术当真如同主人一般,本性贪婪无餍,何需再另起名号!”
“怎会是贪婪这般狭隘之物?此术包容万象,旷天达地——”句融双眸盈盈望着谢岙,眸中浮动几许春日阑光,显是好心情不受影响,“少侠觉得如何?”
“呃……”接收到某只青龙直溜溜瞪来的视线,谢岙干笑两声胡乱说道,“哈、哈哈,干脆就叫包罗万象!”
眼看前方障碍扫清,谢岙连忙快步前行,偷偷抹了一把冷汗。
啧,莫不是一境难容二大妖?所以这两只在争当领队?!
自己下次一定要小心谨慎,万万不可再卷入这两妖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