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石壳不好破?”底下传来宗能老祖的呼喊声。

谢岙转头望去,好半天挤出一个勉强微笑,“师、师父,这妖兽是活的!”

“本来就是活物!为师又没说它不是活的!”宗能老祖瞪眼。

“可是它不是被收作了炼剑器鼎?”

“炼剑鼎怎么就不是活的了?那剑只是吸它一身妖力,没吸干净前,它自然还是活的,不过也仅仅是苟延残喘而已,”宗能老祖摸了把胡子,催促道,“徒儿快些,为师可是特意在这五毒之日带你来此,以保这眼珠取出时妖力最盛!”

底下传来道道不耐吼声,谢岙被吼的耳朵都疼,不由咽咽口水,重新提起了短剑。

被困在封印石壳中的巨兽还在一眨不眨盯着剑尖,不过因为谢岙逆光,手中短剑明晃晃的,那兽眼总是不由晃神涣散,然后又拼命凝聚视线,待到发现谢岙重新举起剑,立刻目露凶光,眼睛睁得越圆,想用狠光吓退这人。

她怎么觉得…这货有点呆?!难怪它这么大个子,却被一群道士捉住炼剑。

谢岙嘴角抽了抽,默默告诉自己不要再看,要无比利落的手起剑落,也算减轻这妖兽痛苦。

然而不知为何,视线却不由自主凝滞在那只兽眼上。尽管赤红瞳孔凶残冷酷,泛着浓厚血腥之气,周围眼白却是苍蓝之色,犹如万里晴天广袤无垠,纯真犹如懵懂幼童,还在单纯好奇的探索这世间万物。

一半是凶残绝望,一半是纯真希望。

谢岙举着短剑的手顿时僵在了空中。

这样用尽全部生命而满怀渴望的眼睛…

让她如何为了一己私欲,平白占了它的便宜,亲手夺走它最后一丝光明。

谢岙深吸口气,片刻挣扎之后,终是缓缓放下了短剑。

那兽眼慢慢放松,竖瞳似乎要融圆压扁,下一瞬发现谢岙视线,又立刻急缩凶瞪。

谢岙弹了弹它眼眶周围的绒毛,看到它好似痒及了般眨了眨圆不溜秋的眼睛,顿时哈哈大笑,拍了拍这妖兽石化的脑门,从它身上沿着爪子的弧度干脆利索滑下去。

“师父,恕徒儿无法取那妖兽之眼。”

“…为何?”宗能老祖眯眼。

“徒儿上次在百花山,见那些道士和尚不都是内力充沛,却依旧被捉去作了盘中餐,还不如徒儿这一身金刚罩有用,”谢岙把短剑还给宗能老祖,笑嘻嘻道,“如今徒弟白白得了一身阳气之力,就当是弥补了那失去的内力。”

宗能老祖哼了一声,眉毛倒竖,“孽徒!为师可是为了你这身内力忧心良久,你却这般浪费。”

“徒弟自知师父操劳,心中甚是感激,”谢岙连忙道,“反正这妖兽在此跑不了,什么时候后悔再来取也不迟。”

宗能老祖瞅了瞅谢岙,最后叹口气,“也罢,待你完全练好了那劳什子金刚罩,对付一般小妖不成问题…若是大妖,就算你有几十年内力,也——”说了一半,猛一甩袖,大摇大摆走在前面,“哼,为师怎么就教出你这孽徒来,以前还有几分狠辣,如今却这般手软,莫不是被什么妖魔鬼怪偷换了身不成?”

谢岙心中一虚,摸摸鼻子不知怎么说,就听一道声音不甚清晰飘来。

“…虽说如此,为师也不喜趁人之危,夺取他人怀若珍宝之物……即便是这妖物。”

谢岙一愣,只见宗能老祖站在山坡上,一身宽广黄袍哗啦啦后扬,说不出的胸怀宽广,翰逸洒脱。

“还不快跟上来?”宗能老祖扭头一瞪。

谢岙嘿嘿一笑,挠挠头几步窜上去,“是是,徒儿这就上来!”

厚头短靴踩过之处,一串碎石泥土顺着山坡咕噜噜滑下,几次弹跳,落在了一只石化僵硬的巨爪前。

轻微的破裂声忽响,只见原本石化封印破碎出一小条细纹,露出一小块暗色鳞甲,这细纹沿着巨爪一路向上,直到巨兽浑圆脑袋上,正是刚才被谢岙碰触过的地方——

……

此时,太苍山庄某偏堂内,屋内笼罩这一层森森压迫气息,绑在地上的两名小道不住哆嗦着缩在一起,看到偏堂内主座上的人,恨不得地上裂开一条缝好立刻钻进去。

“快说!到底把榭师叔绑去哪里了?”天阳一手一个拎着两名小道领子,不断摇晃,“说是不说?说是不说?”

少年常年练武的手腕劲道甚大,没一会就把两人摇的几近口吐白沫。

“少、少侠饶命!”一名小道趁着天阳喘口气的功夫,连忙求饶,“我等真的不知道榭前辈在哪里!来这里也是听从——”

“也是听从贺师兄的话!”另一名长相颇为秀气的小道忽的抢话接过,“贺师兄说他要来这里有事,让、让我们在附近待命!”

“哦?”白抒远似笑非笑哼了一声,撩袍蹲下,扇柄挑起这名小道下巴,“道长是真的不知?”

那扇柄沿着脖子慢慢上滑,小道被挑的不得不越来越抬高下巴,眼看青年似是含着无限情丝的双眸越来越近,白嫩脸皮顿时通红,眼神慌乱避开,“我、我们也只是听从大师兄的吩咐,让我等前来请榭前辈去一趟清风观——但是还没有找到榭前辈在哪里,就被抓了过来!”

天阳忍不住连串逼问,“大师兄?可是那南斗长老的大弟子?还说了什么?”

“正是,”小道颤音点头,“我只知道大师兄交代我,若是见了榭前辈,便说清风观为上次的事赔礼请他过去一趟,榭前辈一到就有好酒好菜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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