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月没轻重,在边上理着花枝直接就说:“四阿哥就好了,佟贵妃娘娘家里从前是辽东大户,听说有金山银山呢,上回听承乾宫的小姐妹说,国舅府里给娘娘送银子都是几万两一给的,这样一比较,娘娘您的年例真是少得可怜。”
岚琪听得呆了,环春见她变脸色,记得曾经的训诫,真怕主子动气,先把香月骂了几句撵她出去,再折回来时,主子脸色好了许多,更听她感慨:“香月说得不错,我真是给四阿哥找了个好额娘,你想想我什么出身呀,皇上和太皇太后的赏赐总有限,我一辈子能攒下多少钱?我也不懂什么生财的门道,可佟贵妃娘娘就不一样,国舅府那么大的家业,往后四阿哥出去开牙建府,背后也有靠山,惠嫔荣嫔她们不是总把靠山挂在嘴边么?这样想,我们六阿哥将来只怕比不过兄弟们,为了他,我也要好好筹算才是。”
“皇上总归一视同仁,贝勒王爷的俸禄可不少,您操心做什么,奴婢看若是被皇上知道,一定骂您的。”环春哄着岚琪,这话赶话的怎么就说到钱财上去了,永和宫虽然比不得承乾宫,日子还是很富足有余,德嫔受宠,上头赏赐每月都不断,平日里花销也少,只不过最近多花些,环春随口一句玩笑,竟引出这么多话。
岚琪也唏嘘着:“才说温妃娘娘的事儿呢,好,就这么决定了,不必去慰问,没摔坏不是吗?”
实则太医虽说温妃没摔坏,但身上擦破碰伤的地方还是有的,在承乾宫里不方便,回宫后冬云帮着各处上药,胳膊肘上见蹭破了一大块皮,冬云没跟着去,难免要嘀咕:“跟着的那些人实在混账,怎么能让娘娘您亲自爬上去?”
温妃恹恹地看着冬云给自己上药包扎伤口,轻声说着:“我本以为贵妃娘娘不会答应让我剪花枝,还准备和她吵几句的,结果她竟然答应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法子,只能自己爬树,再摔下来了,我爬得不高,自己知道摔不死。”
“娘娘……”
温妃再道:“我也没晕过去,假装的。”
“娘娘?”冬云手里的药停下了,满腹不解地看着自家主子,怎么好端端的,她又开始不着调地做事,这又要闹什么?
“冬云,你说我怎么才能让皇上想起我来?皇上回宫那么多天了,一次都没来瞧过我,他也不惦记八阿哥吗?”温妃神情痴痴地说,“难道皇上把八阿哥送给我,就是想让我打发时间的,往后他不再来了?”
“您这样想可不成,万岁爷回来也没几天,兴许今晚或明晚就来了呢?”冬云苍白无力地说着这些话,她十几年跟着钮祜禄皇后,这样的话也说了无数遍,没想到又开始说,只怕一说又是眼前人的一辈子,而想起旧主,心里难免悲伤。
温妃更是悲戚戚地说:“我就知道不该去告诉太皇太后我的药被调换的事,大概是皇上真的厌恶阿灵阿他们才不让我怀孕的,这下好了,皇上索性就不再来见我了,他一定讨厌我了,就像从前厌恶姐姐那样厌恶我。”
冬云劝:“皇上不曾厌恶过皇后娘娘,不然怎么会封娘娘为皇后?您可不能乱想。”
温妃落泪,摇头说:“我不乱想,事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