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身来,将刚才被韦一笑捉了来的尼姑翻过身,只见其脸如黄蜡,喉头有个伤口,已然气绝。伤口血肉模糊,却齿痕宛然。张超群愕然道:“她……她是被韦一笑咬死的?他该不会真的要吸人血吧!”
灭绝师太冷冷地道:“此人吸人颈血,残忍很毒,这笔帐,迟早要跟他算!”
见张超群兀自呆怔着,又道:“张少侠,咱们六大门派这次进剿光明顶,志在必胜,众妖邪便齐心合力,咱们又有何惧?只是相斗时损伤必多,我们峨嵋早已存决死之心,死伤几个也是在所难免,咱们走吧!”
张超群勉强一笑,点了点头,既然是要打,哪能不死人的?跟在灭绝师太身后,笑道:“师太,咱们快有一年没见了吧?师太还是这么风采如昔,刚才那只臭蝙蝠躲在这里偷看,对晚辈说道,前边有个美若天仙的大尼姑,带着一群小尼姑,晚辈竟没猜到就是师太你,罪过罪过。”
灭绝师太轻哼了一声,转身走去,淡淡地道:“跟我来吧,就知道耍贫嘴!”
回过身来,心中却是想,那臭蝙蝠倒也有些眼光。
走到一半,超群哥陡然心中一震,问道:“师太,贵派的周芷若周姑娘这次也来了么?”
在青牛山谷底一呆就是两年,而后中途来来往往,与武青婴在桃源谷又是四个多月,加在一块儿也三年了,小芷若都十七了,该长成大姑娘了,超群哥怎不心头大热?
灭绝师太略感惊奇,道:“你怎知道芷若?”
张超群道:“不瞒师太,芷若原是我的妹子。”
灭绝师太“哦”了一声,道:“芷若的天份很高,若是学我们峨嵋的峨嵋九阳功,再合适不过了。可惜,可惜。”
张超群心头一跳,连忙道:“可惜?可惜什么?”
灭绝师太哼了一声,道:“可惜你师父那老顽固不肯放人,非要让这孩子留在武当,跟了宋远桥学习武艺,哼,宋大侠武功高明当然是不错,但武当九阳功,怎也不及峨嵋九阳功更适合女子习练,这不是耽误了芷若这孩子么?”
张超群起初听她连叫可惜,还道是小芷若发生了什么不测,吓得背上生汗,听得只是这般,放下心来,自己在与张三丰分别之际,嘱托他照顾芷若,张三丰不让周芷若改投峨嵋,反倒让她跟宋远桥门下,倒是很给我面子了。其时,武当七侠早已名震天下,除去三侠俞岱岩早已四肢瘫痪,其余六侠,都是在江湖上侠名远播,而宋远桥为人稳重踏实,冲淡谦和、恂恂儒雅,颇有君子之风范,武功高强,处事又极公道,在江湖上的声望地位也非常高,远在一般门派掌门之上。能被他收为弟子,算是莫大的幸事。张超群想道: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不一定要武功高强,能自保就行了,武功太高,想造老公的反么?
这时,峨嵋派诸弟子排列成行,眼瞧着师父带了一个人过来,却不见刚才被掳去的师姐,均是诧异惊疑。
走到近前,灭绝师太冷冷地道:“静照死了,你们过去两个人,将她尸首掩埋!”
众弟子一惊,两名男弟子越众而出。
“纪师姐,丁师姐!”
张超群在众女之中看到了纪晓芙和丁敏君,上前打招呼,一干峨嵋派弟子见他生得俊俏潇洒,都是暗暗喝彩。
丁敏君见了他,想起在昆仑山三圣坳,他竟公然带了两个妓女回去,一怒之下,离开昆仑山,此刻见到他孑然一身,心中又是忿怒又是羞怯,口中“嗯”了一声,转过头去,与纪晓芙不知说什么去了,那纪晓芙也只是瞧了他一眼,目光平和,仿佛心如止水一般。
张超群见她们待自己冷淡,不由得心头失落,反倒是灭绝师太,不住地询问他这一年来境况,张超群心境不佳,勉强应对,没过多久,那两名男弟子回了来,灭绝师太令大家继续西行。
走了不多久,天色已黑了下来,众人各取干粮食用,在众位女尼殷勤招待下,张超群倒也春风得意,是夜,众人在一沙丘旁露宿,张超群也跟一众男弟子借了衣毯睡下。月光如银,遍洒下来,张超群想到纪晓芙和丁敏君竟是对自己不理不睬,心绪更是烦闷,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四顾瞧去,也寻不到她们二人睡在何处。
忽然,地面发出极其轻微的震动,张超群心中一动,坐了起来,向着西北方向瞧去,这时,不远处的灭绝师太也坐了起来,见张超群起身,微微一惊,心中想道:他竟然比我还先听出动静!她自负内功高绝,便是风吹草动,花飞叶落,也逃不过她的耳目,却是比他慢了一拍!
灭绝师太正欲开声示警,只见黑暗中一条身影飞快掠过,一个声音道:“小兄弟,原来你是武当派的,做人须得光明磊落,你又何必遮遮掩掩!”
张超群和灭绝师太一齐跳了起来,心中大震,这说话之人正是青翼蝠王韦一笑,他说话之声连绵而过,说出第一字时,还在西北方向,当说到最后两字时,已到了东南方向,这等轻功,简直就不是人能拥有的!张超群暗骂一声,奶奶的,韦一笑的轻功就好像是达到了音速一般了!
众峨嵋弟子也惊醒过来,纷纷呼喝,围成一圈,张超群和灭绝师太肃然而立,一人立于一侧,却始终不见他再来,直过得许久,灭绝师太衣袖一摆,喝道:“邪魔外道,装神弄鬼,大家睡罢!”
峨嵋派大弟子静玄一如平日,分派守夜人手,灭绝师太道:“不用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