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调皮的风透过窗纱,吹起屋内刚换上的月白色透气细纱窗帘,引的屋内烛火晃动不已,有徐徐的风在室内流动。
齐宸靖咧着的嘴就一直没有合上过,送走了刘大夫,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向了内室,见原本躺在床上的康妍正弯腰穿鞋,唬的他赶紧上前两步,连声道:“不是说了让你在床上躺着吗?不许下来,你要坐什么,告诉我,我来帮你。”
康妍无奈的看着齐宸靖将她原本已经套在脚上的鞋又脱了下来,“不用这么大惊小怪,我没事的。”
齐宸靖却坚持,小心翼翼的扶康妍躺下,既好奇又一脸温柔的看着康妍平坦的小腹,轻轻的将手放了上去,“妍儿,我要做爹了,我要做爹了。”
他漆黑的双眸溢满了温柔,还有明晃晃的激动。
前世他虽然早就懂了人事,身边的侍妾也不少,但是因为他不满十八岁就死在了崇福寺中,至他去世之前,他身边的侍妾都尚无一人孕育子嗣。
明明他的皇兄有两子一女,他又是正常的男人,怎么会身边的侍妾却没有一人有喜,若不是因为他一直没有子嗣,皇上也不会迟迟不肯立他为嗣。
刚才乍然知道康妍有孕,他整个人都懵了,飘飘忽忽的,只觉得心里的欢喜就像要溢出来似的,整个心都跳的特别的激烈,他想大声狂笑,想大声呼喊。喊出自己的激动与欢喜。
事实上他也确实这样做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已经哈哈大笑出来。
想起刚才齐宸靖的表现,康妍不禁莞尔。她的手轻轻的覆上齐宸靖的大手。
知道自己有孕,她无疑也是欢喜的,没有一个女人不愿意为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这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路程。
和所有第一次做父母的人一样,齐宸靖笑眯眯的畅想着未来孩儿的一切,“你说他会是个男孩还是女孩?”
“现在孩子还没有成形,怎么知道男女?要到三个月以后才能知道是男是女呢。”康妍横了他一眼。啼笑皆非。
齐宸靖却不管,笑嘻嘻的畅想着。“不管是男孩女孩,我都喜欢,若是男孩,我教他骑马。射箭,练武,读书,习字,若是女孩,让她跟着你读书习字,侍弄花草。”
康妍被他说的心生向往,片刻,才接了一句。“学什么不重要,我只希望孩子能一生顺遂,健康平安快乐。”
齐宸靖以为康妍想到了眼下两人的处境。想到两人将来面临的风雨,心里莫名的泛起一阵酸涩,双臂一伸,将康妍整个人抱入怀里,双臂紧紧的揽住她,半晌。方郑重的说道:“不管将来如何,我必会尽力的护你和孩儿周全。”
康妍微微动容。伸出双手保住齐宸靖坚实的腰,没有辩解自己本来只是说了每一个母亲最原始的愿望。
何必解释那么多呢,他们的孩子本来面临的情形就要比普通的孩子要复杂,要想真的一声顺遂,平安健康快乐,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有了身孕,齐宸靖在家里待着的时间多了许多,没事便陪着康妍在院子里散散步,看花看草看风景,刘文清说了,多看美好的事物将来孩子长的也会好看。
虽然齐宸靖对容貌并不是特别在意,但是谁会希望自己的儿子长成丑八怪呢。
除了这些,别的却不许再让康妍做,因为听刘文清说,怀孕前三个月,孩子还没坐稳,是最容易流产的时候,再加上康妍那天晚上突如其来的肚子疼,齐宸靖很是担忧,连康妍每日一直管着的家事都不许她再管,让宋妈妈代她处理家事。
好在安王府只有他们夫妻俩,加上颜和卿和恒哥儿四个主子,别的事情倒不多,宋妈妈处理起来并不费劲,只将与外面府里有人情往来的事情回了康妍做决定即可。
原来闲暇时间就还弄的花草也不让她再碰,“怕你伤神呢,而且刘文清说,很多花草的气味与孕妇是有碍的,你暂且忍忍,等将来孩子生出来了,你再去养护你的哪些花花草草的。”
见康妍因为不能侍弄花草而神情郁郁,齐宸靖耐着性子哄她。
康妍倒不是因为这个郁闷,她是有过经验的人,知道刘文清说的确实有道理,也不是非要去养护花草,她只是觉得齐宸靖的神经崩的太紧了,她做点什么都大惊小怪的,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么紧张兮兮的。
不能看书,不能做针线,不能养花,不能管家,康妍发现自己能做的便是躺着睡觉,吃饭,散步,这么下去,怀胎十月,还不得闷死啊。
她现在怀孕才一个多月,除了那日莫名其妙肚子疼了一下后,再也没有什么独特的感觉,能吃能睡,精神状态也很好。
最郁闷的是她原本和陈家大舅母约了一起去苏家给康少凡下聘礼的,现在齐宸靖也不许她去了,说是怕鞭炮齐鸣,动了胎气。
她稍稍辩解两句,以自己的身体很好为由,齐宸靖便沉了脸色,成亲以来,两人第一次闹了不愉快。
隔日福韵大长公主便过来看她。
“外祖母,您怎么来了?”她昨日才跟齐宸靖商量去苏家下聘的事情,这件事两人还没达成共识,他不会那么快就去了陈家通知吧?
怀孕前三个月最是娇贵的时候,大梁习俗,一般不满三个月是不能将怀孕的事情随便说出去的,除了至亲的人和娘家之外,就是怕减了孩子的福气。
福韵大长公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有了身子的人了,还不安分的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