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一身穿戴,面相却有些骇人?”漫说是这旁坐定当间的自家小姐了,立定一旁的陆二娘也面露难色,才要接着追问一句,却在婍姐儿摆手示意下住了口。
就见自家这位反倒问及那人是如何而来,这么一问倒叫门前躬身而立的老苍头,连连颔首应道:“小姐不提,老奴倒是险些忘了,那人不是驾车来到,却是骑了一匹快马匆匆赶来。”说着忙不迭回身比了比大宅前门,才又继续告诉起来:“他来时的情形,老奴没瞧得真切,可临走时那阵仗还是少见的飞快!”
听到此处,屋内众人已是有了大概的印象。这旁挥手唤退了门房老苍头,转而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陆娘子,不紧不慢道出一句:“显然那人身着虽似衙门中人,但能骑得这般的良驹怕是断断不能。若说是来自应天府的差人,或许还有几分可能,然而此地离京城却是千里之遥,单凭这快马加鞭一路而来,又有几人可以忍受。”
停下吃了口茶,才又颔首正色提议道:“既然那位如此急切,又未曾留下只字片语,却有一条是十分肯定,不是有大事相告,也定是一桩不能轻易说与人听的秘辛!”
“秘辛!”一旁陆琴漪已忍不住吞了口唾液,忙不迭回望自家姐姐一眼,再转回头来望向这旁之人,压低了声量提议道:“可是要多留几日在此,若错过了此人怕是……。”
“我也是这般作想。”只见婍姐儿定了定神,偏向陆家姐妹那旁才认真叮嘱一番:“此桩怕是事关重大,我看还得有陆姐姐你出马才能多添几分把握,至于蔡记那头我带着她们俩出现,便成。既然那人风尘仆仆而来,必然无法快马单骑行上一路,因此半途之中定有暂时落脚之处,就辛苦你们姐俩寻访一二了。”
听得小姐的安排。陆娘子已是认同颔首,而另一侧两个小丫鬟也忙不迭连声接到:“两位姐姐放心,小姐这里奴婢们定是加倍仔细伺候着,实在无法咱们就按临行前姑太太给的方子。自己熬上一碗服下少说也能拖延一天半日的!”
“可不许胡闹,你们家小姐再是无用,应对那蔡记之人还是略有几分胜算的。好歹如今看到了咱们的用心之处,自是不会在乎这多出的时日,但唯一要让他们忽略的,便是你们姐妹的暂时离去。”说着忙又推开轩窗,环视了一眼院内:“既然此刻敢悄然出城,我便早已打定了主意,也惟有辛苦他们一行往那几座山头,好好走上一遍了!”
“小姐您该不会想要引了他们往……?”听到此处。那旁黄桃已是迫不及待试图拦下主子的念头,却被身边的樱桃当即打断:“你这个糊涂的,小姐哪里是真打算引了他们往姑太太常去的静修所在,不过是忽悠他们在最偏远的几座山头,结结实实走上一圈罢了!”
“所以说你这小丫鬟还需多历练两回。才能赶上人家樱桃!”这下就连那旁的陆琴漪,也好似放松了几分,忍不住调侃一句道。
却不料话音刚落,就被自家姐姐一句反问,当即羞红了脸:“还有脸说人家黄桃,好歹这小丫鬟的字就比你强上许多,前日是谁厚着脸皮说要替小姐分忧。自告奋勇抢着提笔的?”
“姐姐……哪有这般的,好歹给你妹妹留几分颜面,往后可怎么有脸教习她们几个拳脚?”
在这里,分派定了各自的差事,主仆一行也无法多停留片刻,不过匆忙同贺家兄弟俩见上一面后。便已分头行事起来。临走前,还不忘再三叮嘱门房,这段时日里那人若再寻上门来,必定告知其留下口信便成。
然而,令人意料之外的是。陆家姐妹才在城内找到那人的行踪之时,便已迫不及待地让人给婍姐儿送来一个消息。
“什么,你说那人是谁?”婍姐儿不禁愕然万分,对着一旁才刚按陆娘子口信,前去汇合的樱桃来报,那面相不善之人竟然正是陆家姐妹,多年之前走散的兄长,而随之一并寻来的还有他们的父亲。
这许多年来,一直不曾有过丝毫消息,却好似在这一夕之间,全部寻到的原因所在,正是因为陆家姐妹一直跟随姑母身边,不曾如他们父兄所想,被迫艰难度日。
若不是年前偶然路过渲州城,只怕就此错过也是必然之事。然而冥冥之中是早有注定,年前的那次出行就是他们父女、兄妹相逢的契机所在。
“谁能想到,如今跟随我父兄之人中,就有渲城人士。而那人的胞姐的夫家,刚巧是跟咱们租下铺面的人家之一。当日偶然听说了东家身边有一位陆娘子,不但年纪相仿,又听了那人叙述了我家姐姐的形貌,才欣然寻上门来!”说到这里,那旁的陆琴漪忙是忍不住抹了一把眼泪。
要说平日里,她姐妹俩是难得显露出这般的柔弱神情,但今时今日落在其余之人眼中,却是深有感触。如此之久后,得上天垂爱又能重聚一堂,已可算是真正的奇迹!
“若是我姑母得知这个消息,想必也会喜极而泣,毕竟有这多年的情分在。何况,你们也都知我姑母一直未将那身契真当回事,不过是等待时机,好寻个借口顺利还回你们手上罢了!”
“哪能不晓得,主子待我们姐妹从是不曾看轻过分毫,比起我们帮主子分担的那些而言,无论是当初的施救之恩,还是之后的用心教导都是我们姐妹无以为报之事!”忙不迭颔首,应了一句。
才又抬头重新看了一眼对面之人,诚恳言道:“姐姐让奴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