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王木奎毫无厌烦,不住点头,又指着前头不远处的目的地追问道:“这宅院既然不是他们家外租与人的,今日你拉的那家怎么就住下了?”
“嘿,你还别说,要不是遇上我这个知情的,你们就是问上百八十个赶车的把式,都不晓得这里头的实情。”说道这里,不觉压低了几分音量,憨憨一笑:“刚才拉上的那户人家,听说是与他们家庄头定下了合约,帮着打理庄子里新收的药材。”
“这不有门绝活在手,就是不愁没地方留人!一看您几位就是外乡人,不晓得咱们这一带,自前五、六年起就有不少农户家,不但每季还是一样的种粮食,另外也有在山里采草药,去城里卖的。而他们这一片的几个村寨更是了不得,听说前些年间救下个路过的游方道人,为答谢村里人就传了个栽种药草的法子。”
顺势在半空中圈了一下:“喏,这不就成了这片农户们都跟着富起来的缘故,倒是你们要寻的那户懂收拾药材的人家,这门手艺真是合适在这片过日子。”
说着已是到了门前,才刚停稳了马车就得了一块足有半两的碎银块,乐得那把式忙不迭又凑近王木奎,低声问道:“这位爷,一会儿再拉您几位回城不,我就在这外头侯着?”
“不用,我们和刚才那户是亲戚,他们先走了一步而已。”突然一个冷峻的声音传来,这旁的王木奎也只是点头一笑。见自己这回程买卖是做不成了,面上也不恼,要知道刚才那块碎银子再加上来时先给的那份赏钱,就比往日多挣了好些银子。
眼见这把式赶着车,调头上路后,走上台阶的三人才由侍卫王木蛟叩响了门环。
出乎意外,前来应门的不是旁人,却是才刚买来没多少日子的粗使丫鬟,一脸的错愕外加那一身显眼的衣裳,倒是让门前站定的三人皆是一愣。
再往里头去,这格外宽敞的前院里,愣是站开了一溜四、五个身影,正手脚不停地忙碌着。等定睛一看,顿时让两个侍卫惊得合不拢嘴:“这不是郑家二小姐吗?怎么也换上一身的粗布衣裳,埋头翻捡着竹箅子里的药材。不远处那两位不正是先前被误会成……自家少主的小舅子?”
这话可不敢脱口而出,只在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望向走在前面的少主。果然直奔郑家二小姐那头:“停停手,我与你有话说,咱们屋里坐坐可使得?”
“你们俩盯着点。”这位也不多话,直接比了个请的手势,就领在头里,进了正屋。两旁的侍卫自是不好再跟着往屋里去,人家娘家兄弟都没停手,自己这般的还是老实外头侯着的好。
另外两旁的小丫鬟倒是被教导的不错,没多大会儿功夫,就打厨房里端来了茶水,送入了正屋待客用。
“这才在渲州城里住了多久,就找好了安身之处,还是早就打算好了,要从那宅子里搬出来?”稍稍侧过身子,低声同身边的大哥嘀咕了起来。
王木蛟也是微微摇头:“走得这般利落,定是早就计划好的,只是没承想,还练就了这般的技艺。”
“哪个能想到堂堂功勋世家出身的嫡小姐,为了养活自己居然会放下身段,学会了打理药材的手艺!说出去,有谁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