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论起丰收的景象而言,这占地不过数十亩的桑园,又怎能与海岛上这以顷计数的稻田,更为壮观!
这回郑清如一行是直奔目的而去,比较前一次的走走停停来自然快了不少。只在为确保自家岛上置产一事,不被船主一家知晓,特意在中途换了一艘海船,才多费了半日的行程。
即便如此,踏上海岛之时便由庄头恭敬万分的引了往田间去,也叫主仆三人是吃惊不小。
“此处虽未避风良港,却不想稻谷也比渲州郊外的长势更好。要不是今年播种晚了些日子,前后满打满算可能够种上两?”一行人停在田埂上,郑清如不禁回头问向了,落在自己身后半步的许庄头。
“怎么不能,原先咱们也都不晓得,主子寻到的地界在南面海岛上,又比远近那几个偏大的好些。之前就听,他们常在一片海中打鱼的船家说起,咱们这座岛位置虽不是最好,可要是论起种田来,到底比他们少受许多风灾。”
“这里位处最外围,本就极易受季风的侵袭,好在地势有些特别才有人家愿意留在此地开垦耕作。你们也记得莫要侥幸,还需在农闲之时多多栽上些,本地容易的树种却是必要。”
得了东家三爷这句提醒,落在其身后的许庄头,忙不迭连连颔首应道:“小人省得,这不年初那听了主子的提议,将先前开垦时存下的干草,养活了四头牛并八只羊,到了年底就够拿去换了足够的树苗来,把余下的空地全都栽上。”
张开了两臂,忙是给自己的东家三爷比划了两下:“如今小人们早就打听仔细了,这一片有不少人家栽了本地特有的果树。特意选了其中耐多放置些时日的,咱们也都种上些,指不定哪一日东家还能尝上自家地里的新鲜果子,岂不更好。到底比全都栽上只能取材的更强上几分!”
“这个你的内行,自是由你拿主意便好。本来也没指望,靠这些为防海风侵袭的林带,多添几两银子的。但万事已防风护土为主,其他一切都由你看着办,就是了。”摆手还不在意的应了一句,才又想起来原先岛上那两家农户:“如今那两家人,同你们可还处得不错?”
“东家放心,眼下您就想让他们离了去,只怕人家也再不会改主意咯!起初来说愿意留下时,多少有几分怨气在,咱们庄子上农户十家,统共一百三十余人,他们两家连壮年加奶娃娃也不过十四个。真要还想从前那般不进庄子来,可是不成的。”
一掰指头,便接着念叨:“先说每两、三个月出海采买些日常之用时,他们两家定然就要吃亏的。要是入了庄子,自然就都是自己人了,咱们十二户合在一处采买,到底便宜过他们自己出面。再说咱们刚上岛时,就带来了犁地的牲口三头,还有全套的农具,也看得他们直瞪眼!”
“顶要紧的,还是原先他们还不知道,东家您特意让人留下那些干草垛子有啥用?回头瞧见咱们这里,三两天就搭好了牲口棚子,没几日又送来了牛犊、羊羔、鸡鸭幼苗,那眼神可就更不对咯!”说道这里,已是不自觉得意了起来:“这不,也不必咱们去劝,就自己个找上了门来,说定了卖地入庄的事儿。”
不等这旁郑清如点头应道,忙又低笑了一句:“到底也都是肯吃苦的,又晓得入了庄子往后的小日子,一定强过自家单干。所以,如今早已同咱们自己人一样,和哪家都相处的不错!”
听到这里,郑清如已是放下了大半的心思。原先多少有些担心这两家,多少还有戒心,而今听了庄头的一番言语,此等担忧看来却是不必了,怎不叫人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毕竟,这两座相邻的海岛,是自己兄妹几个最后的退避之地,自是不敢有丝毫的疏忽。要不是当初听了胞妹一句劝,只怕也会强硬地以高价拿下他们手中的地,赶离了原先农户,方能真正安心!
“既然,他们都已经将自家视作农庄中人,而今看来不必再担忧这些了。”这一句虽说低不可闻,然而此刻四周除了远处传来的阵阵涛声,便再无其它嘈杂的干扰,一旁的许庄头自是听得清楚。
忙不迭低声应了一句:“东家英明,当初留他们两家下来,怕还对咱们庄子更为有用些。”
“哦,这话怎么说?”另一旁的小厮郑虎,已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却见刚才学着东家也改作低声的许庄头,此刻已是侧转了身子朝向那片屋舍所在,接着告诉道:“虽说我们庄子里都是干农户的一把好手,不管怎样都是几辈子的老把式了,可这一片哪样长得快,又有什么没见过的菜,又哪里去问上一句?”
“有他们两家留在庄上,就不同了。不但这些有了地方问过个仔细了,居然不满两个月,就把这附近七、八个无人居住的小岛,几乎都摸得一清二楚。还有再远些的几座,常年有人耕作的也是一样!”
提及这桩来,这旁的主仆三人不禁对视了一眼,没想到却是省了此行的时日。要知道,先前无论是郑清如自己看来,还是力劝留下他们的?斫愣??裕?嘉丛?系侥橇郊一崛绱嗽绲亩ㄏ滦睦础?p> 即便是出于无奈,才只得卖了土地与外人,就此依附与人,也必定存着几分不甘。而今,在他们看来入了农庄,倒是比自家原先那般的简单耕作,日子愈发好过了不少,才在潜移默化中真正认同了起来。
说道实处,这些早年被迫无奈远离陆地的农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