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编着另一边的头发,一面和孙婆一搭沒一搭的说话。两个根头发少的可怜麻花辫好后,孙婆又拿出一对花发卡别在两边,看的方璇直想笑。
见过装嫩的,沒见过这般装嫩的,**十岁的人,居然弄一幅小姑娘的打扮。好在,孙婆很少出门,这副打扮出了她也沒忍能看到。又陪孙婆说了会话,方璇向她道别。走出正门,孙婆突然叫住她。
方璇回过头,看到孙婆依依不舍的看着她,便笑着说“孙婆,我明天再來看你。”
“明天你來,我多半已经走了。”孙婆脸色神色有点奇怪,望着方璇愣了半天,把手上的小铃铛取下來递给她“谢谢你经常來陪,明天你來的时候,我只怕已经就跟他走了,这个铃送给你做纪念。婆婆实在是沒什么好留给你的,只有这个铃最宝贝。”
见孙婆说的认真,方璇心里忍不疑惑起來,难道她嘴里的那个男人是真的?难道明天那男人真的会來带她走?
“拿着,以后想婆婆的时候,就看看这铃,”孙婆不由分说的把小铜铃戴到方璇的手腕,眼睛是浓浓的不舍之情。
本想拒绝,看到孙婆固执的模样,方璇摇了摇戴在手腕上小铜铃,安慰说“沒事,我明天早点來。只要在他來之前到这里,还是能见到婆婆的。”
见方璇收下铜铃,孙婆高兴的笑了笑,点点头说“好,那你明天早点來。”
走出大门的时候感到身后有孙婆婆的目光,方璇回过头,看见她偻着身子站在正屋们依依不舍的望她,粉红的旗袍和麻花辫把她模样显极其可笑。方璇却笑不出來,朝老人家挥了挥手,转身走出大门。[
回到花店和文佳倩说了孙婆的怪异之处,俩人连连为老人的行为摇头,均为老人以后的生活担忧。
心里挂念着孙婆,第二天上午,方璇收拾好花店就朝老街走。
因为太阳大,所以带上太阳帽。方璇边走边不停的把动不动就滑下來遮住她眼睛的太阳帽拉到额头上,这个白色太阳帽是在打特价时被文佳倩买下來的。论是款式还是颜色方璇都很喜欢,唯一不满是这个帽子大了点,动不动就滑來遮住她的眼睛。从花店到老街,这一路她都在不停的拉滑到眼睛的帽子。
踩着脚下青石砖折进老街。进路口时,右边响起一阵扑扑声音,有白影从眼前掠过,惊的她心脏一缩,本能带起头,看到一只白鸟扑打着翅膀,飞过屋檐,在屋顶上方不断盘旋着。看到突然飞出的白鸟,想起了小时候听过的一个童话,讲的是王子被魔法变成白鸟的故事,边走边想,一时想的入了迷忘了看路,只到撞到了一个温暖的身体上才回过神來。
“对不起,对不起”。边慌忙道歉,边伸手去拉滑下遮住眼睛的帽子。
“沒关系”。清水般的声音,简简单单的回答,被撞的人擦着她肩膀走过去。一股淡淡的清香钻进鼻端。
当她把帽子拉到额头上回过头时只能看到一个穿着衬衣白的男人背对着她,不疾不徐的走出街口。
在他转弯的时候,一直在屋顶盘旋的白鸟倏然俯身朝他飞去。男人的脚步顿了,待白鸟停收翅停在他的肩膀上才继续往前走。
那只白鸟原來是家养的。方璇这还是第一看在现实生活里看到人和鸟如此亲密相处的。好奇看着一人一鸟消失在拐角处,她才继续往前走。
这才初夏太阳就已露出狰狞的面目,它情的焦烤着大地,因为热,路两边的摆摊的基本都收了,方璇走到孙婆婆家脸上挂满了汗。
开门,见孙婆像往常一样躺在摇椅上,边朝她走去边说“孙婆,睡觉到床上睡去,老躺在摇椅上当心感冒。”
走到孙婆身边,见她并沒有像往常那样睁眼朝她望來,便蹲下身,摇着她的肩膀喊“孙婆,孙婆,我來了。”
孙婆依旧沒动,闭着眼睛安静的躺在摇椅上。
“孙婆…孙婆…”。
桃花落满了孙婆的旗袍上,她双手交叉的放在腿上,面容安详仰在椅背里,几片桃花粘在她的脸颊上,苍老的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的笑意。[
方璇看着孙婆紧闭的眼睛,心里升起不祥的感觉,她倏然加大手里摇晃的力度,惊惧的大喊“孙婆,孙婆,孙婆!!!”
她的喊声惊动了左右的邻居,有人“咚咚”从门外跑过來,关心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孙婆,孙婆……”方璇提高声音,继续摇着孙婆,期盼着她会在喊声里睁开眼睛。
“她死了。”伸在孙婆鼻子前手的缩回,有人说。
“死的停安详的,沒受什么罪,应该是老死的。”到院子里的人越來越多。
“小姑娘,别喊了,老人家走了。”一个中年妇女拉住方璇,阻止她双手的摇动。
“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会说死了就死了呢?”方璇接受不了,一个好好的人,沒病沒灾的怎么会说沒就沒了?她蹲着孙婆身边固执的喊着。
“人老了,都是说沒就沒,看孙婆的样子也沒遭罪,是红喜事。”
“孙婆衣服都换好了,头发也扎好了,看样子,她知道自己今天会走。”
“不过她这身打扮……”
“人死前都怀旧,孙婆是把年轻时的衣服换上了,老人儿女的,也真是可怜。”
周围的街坊似乎都挤到了这座小院里,小院里站满了人,嘈杂的声音充斥在她的耳朵。
听着周围闹哄哄的声音,看着孙婆安详的面容,方璇的眼泪落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