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所里,帮我们小区里的吴大爷处理赡养纠纷。”
白宝贵感觉到一丝异样,问道:“章律师知道这件事吗?”
“不知道,我自己能办好这个案件。”
“收费吗?”
“我不是因为钱。”
白宝贵冷冷的强调,“以非律师身份做公民代理,你想过后果吗?为什么不能走法律援助程序?”
“赡养是属于法律援助的范围,但我们住在苏叶区,如果申请法律援助,就要去苏叶区的法律援助中心,援助中心一般会指派苏叶区热心公益的律师来承办这个案件。但吴大爷只认得我,也只相信我。”
“你和老人说明利害关系了吗?你怎么确定老人不愿意接受苏叶区的法律援助?援助中心的律师也是会很尽职的。”
“白律师,你不了解我的生活环境,我们是几十年的老邻居,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点小事我怎么能拒绝呢。”
“林律师,律师禁止做公民代理,法律有明确规定,你这是知法犯法。”
“我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的利益,我是在做一件好事,用所学的知识帮助那些需要的人,错在哪了呢?”
白宝贵见说不动她,对郑拙成说:“小拙,你劝劝她,这不是一件小事情,这是性质恶劣的执业违规。”
郑拙成不愿意林睿再接触案件,但考虑到吴大爷的特殊性,林睿帮忙理所应当,有情有义,便说道:“我不懂法律上的规定,但我觉得林小姐做的没错,赠人玫瑰手有余香,让习惯黑暗的眼睛看到法律的光明,何错之有呢。”
白宝贵快气炸了,连声说道:“尽帮倒忙,尽帮倒忙你!林律师,这是章律师送你的巧克力,他说你爱吃,特地嘱咐我给你买,这是我送你的护肤品,法国进口的,祛疤祛痕。你再考虑考虑,你这么做对得起我们对你的关心吗,我们清楚你被当事人的家属误会,报纸上……”
郑拙成适时叫道:“宝贵……”
白宝贵理解郑拙成的意思,说明林睿还没听说登报的事,话锋一转道:“谣言我们不怕,但你真的接手这个案子,有人举报你做公民代理的话,可就是真凭实据,你躲不掉的。”
林睿笑他夸大严重性,“谁闲的去举报我。”
“万一被律师协会查到呢,你也是要受处分的。”
“任由协会发落吧,我想章律师能够理解我的。”林睿是铁了心。
白宝贵坐不下去了,不一会儿就走了,随即何佩兰回来,在厨房里清零哐当的忙活,弄了整整一桌菜,连过年时才舍得买的河虾也烧了一大盘,可见何佩兰对准女婿的喜爱。
林睿说刚吃过午饭没多久,吃不下,何佩兰硬逼着她陪郑拙成吃一点,她说郑先生没吃午饭,你不动筷子,他是不好意思吃的。林睿没想到母亲也有考虑周详的时候,何佩兰坐在餐桌边给郑拙成剥虾仁,剥好后泡在醋碟里,一个劲的说:“郑先生,吃呐,吃呐,新鲜着呢。”
郑拙成面对她的热情过头无所适从,林睿觉得母亲的热情中掺和着谄媚,一个长辈极尽全力讨好晚辈,让她感觉很不舒服,这顿不上不下的饭吃的负担重重。
郑拙成被迫喝了满满两大碗羊骨汤,他没有林睿那么敏感,在万人宠戴的环境中长大,对旁人的关心习以为常。但要是在自己家,有人非逼他吃什么的话,他是有可能将桌子都掀掉的,可何佩兰是林睿的母亲,为了林睿,他爱屋及乌。
好不容易应付完,郑拙成陪着林睿去往吴大爷的家。林睿坐在轮椅里,他推着她满血复活的向前进,阳光明媚,空气中游荡着清甜的香,林睿的羊毛裙裙裾随风飘成波浪,一头长发浓密柔亮。
此刻的郑拙成望着心爱的姑娘,多希望时间能够停滞,他和林睿就这样穿行在斑驳的石板路上,仿佛穿越了一条条时光隧道,在人间烟火里细水流长。
郑拙成忽然感觉到强烈的爱,爱她的一颦一笑和善良真挚,爱她的全部,他爱的深情而羞怯。
郑拙成控制不住内心的情感,突兀的说了句,“林小姐,我爱你!”
林睿正在聚精会神的梳理待会要向吴大爷确认的问题,没注意他在说什么,问道:“啊,你在和我说话吗?”
即将从整个胸腔里迸发出来的爱意一下子缩了回去,这是郑拙成第一次正式表白,然而有感而发的话说两次就显得矫情,尤其是告白这种事。
他失望的垂下头,含糊的说:“没有,我在自言自语。”
林睿“噢”了一声,继续沉思着,郑拙成想了想,说道:“林小姐,办完这个案子就收手好么。”
林睿没有听见,他便不再说了。
原以为老人住在居委会楼下的一楼,向魏书记了解后才知道老人住在车库里,车库不带窗户,门前堆满纸箱和饮料瓶之类的废品,窄窄的门开着,里面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见。
他们立在门口,魏书记叫道:“吴大爷!”
没人回应,魏书记对林睿说:“一楼的房子本是吴大爷的财产,半住半租,每个月还能收些租金。现在被大儿子霸占了,把吴大爷赶到车库里来住,吴大爷失去经济来源,只好靠捡废品卖点钱维持生活。乌鸦尚知反哺,他们简直qín_shòu不如。”
林睿道:“吴大爷会不会不在家?”
“不会的,我跟他约好了。”魏书记又喊了声,“吴大爷!”
嗡隆隆的,似有人应道:“是魏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