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悲凉夜风冷,琵琶弦动音波生。”陈凤仪怒意充塞胸臆,随即使出音波功,劲气直奔穆青峰前胸。穆青峰识得厉害,身形一纵蹿向了东面的屋顶。凌厉的音波劲气登时落空,所及之处屋瓦片片碎裂。
众贼寇听见暗含内劲的弦声,都不禁心头猛地一颤,这才相继回过神来,有的指着屋顶高声叫道:“小妞,别逞强了,你就是武功再高也是救不了公主的,不如乖乖的投降了吧!”
也有的见陈凤仪美貌,不忍她就此殒命,隐隐生出了怜香惜玉之心,劝道:“你作困兽之斗又有什么好处,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是落了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太也可惜了。”“是啊,大理就要完蛋了,姑娘如此不识时务却又是何苦,不如归顺了我们吧,今后大伙儿共享荣华富贵岂不是好?”
陈凤仪充耳不闻,暗运真气右手五指连拨,弦声急促,音波迭起,散向院中的贼寇。只听“啊哟啊哟”之声大作,众喽啰只觉头痛欲裂,随即一阵眩晕,直欲摔倒。她的音波功本已达伤人内脏,致人颠狂呕血之境,只是此时贼寇众多音波分散,威力自然不如有针对性的集中爆发。
杜兰心被音波侵袭不禁也是头晕目眩,忙用已能活动的双手捂住了耳朵,但琵琶声仍是清清楚楚的钻了进来,登时面红心跳,呼吸急促。林凤生这才意识到她不会武功,自然无法抵御音波,低声道:“师妹,你去助杜姑娘抵御音波侵袭。”
郭仙儿应声道:“是,师兄。”快步退回床前,伸出右手握住了杜兰心的一只手,掌心相对,内力缓缓送出。杜兰心只觉一丝丝凉意沿着手臂游上心间和头脑之中,仿佛炎炎夏日喝下了一碗冰镇酸梅汤,说不出的舒服受用。心头烦恶和眩晕立时大减。
梅若雪白了林凤生一眼,暗自嗔道:“你怎么不叫我去呢,做贼心虚!”然而房间里甚是昏暗,林凤生自是注意不到的。
只听穆青峰在房头叫道:“众兄弟快用布条塞住耳朵,不要听她的琵琶声!”
院中众喽啰听得,纷纷从衣角撕下布条揉作一团塞在两耳之中,有小头目叫道:“这小妞敬酒不吃吃罚酒,众兄弟快取梯子来,咱们上房去捉住她!”
话音刚落便有几个伸手敏捷的喽啰攀上了房头,呼喝着向陈凤仪扑去。
陈凤仪微微冷笑,调转琵琶右手五指连扫了两下,音波携带劲气对准几名喽啰发出。几名喽罗不及闪避,登时被无形劲气击中胸腹要害,齐声惨呼,口中鲜血狂喷,骨碌碌的滚下屋顶,重重摔在地上就此一命呜呼。
其余贼寇大惊失色,不想这女子的琵琶声竟然如此厉害,纷纷叫道:“军师,你快将她逼下房顶来,兄弟们便有办法对付她了!”“最要紧的是抢了她的破琵琶,看她还有什么本事使出来!”
穆青峰一想不错,暗道:“这女子的琵琶声果然邪门得很,如不及时将她制住,只怕会有更多的兄弟不明不白的丧命。”大喝一声纵身跃向陈凤仪立足之处,发掌向她肩头击去。
陈凤仪斜身避过,素手一拂,音波袭向穆青峰的后背。与此同时双足连踢,屋瓦接二连三的自她足底飞出,啪啪几声分别打在了方才说话的几名喽啰头脸上,轻者头破血流,重者晕倒在地。
穆青峰一掌落空,身形向前冲出几步,只闻背后风声急劲,心头大惊,连忙顺势伏倒,双臂在屋顶上一撑复又向旁滚开,情势十分狼狈。
林凤生见陈凤仪占得上风,心中大定,回头道:“表妹,事不宜迟,你火速前往城北传我的号令,命无为子道长领人马三千即刻到城南设伏,一只鸟儿也不可放过去;妙大哥率领剩下的人马一个时辰以后入城。”
梅若雪虽然仍在为他与杜兰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长达数个时辰之久之事心存芥蒂,但却也不过是使少女性子而已,紧要关头不至于不识大体胡搅蛮缠,当下不敢怠慢,自窗口跃出施展轻功向城北而去。
此时院中已架起竹梯,贼寇纷纷爬上屋顶,陈凤仪以寡敌众琵琶声渐渐稀疏,但除了穆青峰能近身外,其余贼寇无人能近她身外七尺以内。音波所及,不时有贼寇跌落院中。
郭仙儿解了杜兰心双足上的穴道,牵着她的手来到林凤生身后,问道:“师兄,咱们要不要即刻便现身帮师姐?”
林凤生略一沉吟,道:“现下还不是时候,我们一现身姓穆的必定能猜出来历,因此必须尽量拖住贼寇,待得无为子道长等人到达城南方可发难。”
穆青峰见过林凤生和郭仙儿的武功身法,若是过早现身,便会被其识破身份。而段徵羽此时已不在他手中,他无所倚仗之下自知不敌,难免狗急跳墙率众弃城南逃。无为子等人尚未就位,便难以阻拦,义军夺回城池的消息一旦传到哀牢山,张结巴等人势必有了防备,如此一来对营救段徵羽极为不利。
郭仙儿稍加思索便明其理,说道:“那该如何是好?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师姐四面受敌只怕支撑不了多长时间,而咱们却只能暗中袖手旁观,若是她不慎受到什么损伤,咱们做师弟师妹的罪过可就大了。”
林凤生也暗呼惭愧,心想:“若是师姐当真遇到什么凶险,那么说不得,只好强行出手了。贼寇若是难逃,我便率领人马一路追击,绝不容一人活着回到哀牢山。”打定主意过后道:“我在此暗中护持,你去解救杜姑娘的家人。”
郭仙儿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