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招都应付不了的话,手里的人质也就形同虚设了。
马维冷笑一声:“王爷别来无恙。奴才只听人说王爷教子有方,实为严厉,没想到——”
“没想到郡主会在本王手中吗?以本王唯一的儿子,来交换你主子唯一的掌上明珠朱宁郡主,怎么,你马维觉得不合适,会是赔本生意?莫非郡主还比不上本王的儿子?”
马维陡然一愣,这个以为了朱璃一个人可以无畏惧天下不折手段的汉子,突然间那一刻的犹豫,只在于朱隶对着他说话,居然没有用到对待奴才的口气和态度来说。
不,不是因为他马维握着他朱隶的儿子的命的缘故。因为马维对于过去的记忆浮现了起来,朱隶对他,从来都不用奴才的目光去看的。知道他马维不是个奴才,是个品格高尚的,属于忠臣的男子汉。
“本王敬重你是真正的一条汉子,你想想吧。”朱隶说。
马维的眼眶不禁一热,再望到朱隶后面的人真的有一个抓着昏迷的朱宁,他再扭头去看朱璃时,朱璃的目光不言而喻一直是看着自己的爱女。
对于朱璃来说,这个世上,自从那女子离他而去以后,也就只剩下当年那女子救下的这女儿,陪着他,让他感到有生存的意义了。
马维嗖的一声,把手中的剑收了回来,负手持剑并不放下剑,对朱隶说:“奴才谢过王爷赏识,请王爷说话算话。”
朱隶的嘴角微微一扬,不需要他多一声,背后的人在看到马维收剑的时候,已经把手里的朱宁扔了出来,直接扔到了朱璃和马维之间的空地上。
朱璃二话不说,急奔上前,抱住自己的爱女。
马维知道这样一来,朱璃肯定没有防备,他马上转身去保护他们父女俩,同时,也知道这是护国公的策略,让他没有继续对朱潜动手。只能说,护国公虽然敬重他是条汉子,可终究没有放下戒心,始终保持过人的冷静办事。
可怕的夜叉!
马维心头恼怒地想。早知道还是无论如何把夜叉的儿子杀了。因为这小子,看起来和他爹如出一辙。
见朱潜获救了,几个伙伴一拥而上,围住朱潜,却又碍着朱隶在那儿,不敢靠近。
“爹。”朱潜仿佛这会儿才回过神来,对着自己骤然降临的父亲看。
他的爹,不爱说话,平常事儿忙,要和他这个儿子说话的时间很少。但是,每当他有事的时候,来救他的人,绝对是爹。
没有意外,在朱潜的心头里,只有这四个字。
朱隶回头,仔细看着儿子额头上被剑风划出来的那么一点血痕。虽然伤口十分表浅,已经凝固,不需要做任何处理。可是想想自己的老婆,朱隶从袖口里甩出了一瓶药瓶子,直接进了儿子怀里,道:“别被你娘知道了。”
“是!”这点朱潜想都不用想,答。
“王爷!”大黑冲朱隶跪了下来,叩头,“奴才没有保护好世子——”
“废话少说。本王知道你们兄弟俩都尽责了。”
大黑就此僵了一下。一种战栗随之遍及他全身。不是因为朱隶没有追究他的过错,而是朱隶提到了他那生死不明的兄弟,难道他兄弟真的是因为逃出去搬救兵了,所以迟迟没有遇到。
俨然是这样的,不然,朱隶他们不会突然出现在这——
大黑不由拿袖子抹了下眼角,难掩此刻心头的激动。
麋鹿和瑜鞅,诧异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个高贵神秘的男子,是传说中的夜叉了。
感觉,和朱潜长得真是,眉毛鼻子嘴巴,都是很像。
不过这对父子最相像的一点,大概是身上那一抹足以压倒所有人和天下的气息。
麋鹿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不道德的念头:这小屁孩的爹,该不会小时候,和他一样,都是小老头状吧?
这个念头令他自己都快忍俊不禁了,赶紧背过身去缓一缓。
朱隶的声音却突然在他背后响起:“本王小时候可不像世子,在军营里和一帮兄弟闹的可野了。”
不用说,麋鹿顿时变成了个冰人。
老天爷,这对父子是怪物莫非是?不然,怎么能都一眼看穿他麋鹿心里的小九九。
瑜鞅再次一拍脑袋:自己表弟又丢大脸了。
回头说起,貌似救到朱宁以后,打算悄然撤退的朱璃他们。
朱隶对要走的他们说:“本王手中尚有一名人质,摄政王看了再走也不迟。”
说罢,不管朱璃愿意不愿意,让底下人把另一名人质押了上来。众人一看,那人披头散发的,头上束发的金冠已经是不知去处,只剩下十分狼狈的凌乱的衣着打扮。
大明的士兵们只能以无法置信四个字来形容自己眼前所见的。
这个骤然间落魄成护国公阶下囚的人,不就是皇帝吗?
朱璃和马维,冰冷的眼神,扫过朱隶那张从容捻着自己手中黑色朝珠的脸。
瑜鞅和麋鹿都看出来了,明显,摄政王是知道皇帝八成被护国公抓到手里了,因此才急于走,而不是因为畏惧朱隶的缘故。
朱璃很明显,更不想面对此刻要他自己本人做出的抉择。
皇帝对他来说,和朱宁完全是截然不同的性质。
朱宁这时,在他怀里悠然转醒,看到他,自然高兴地喊:“爹——”
“郡主——”朱璃两个字,意味深长。
朱宁知道自己肯定要挨骂了,皱了皱鼻子,接着小声对自己父亲说:“皇上真的是病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