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声音遏止,全部人的目光一瞬间聚集在昏迷不醒的林安身上。
听清这个真相的内容,霍芬姆眼中一瞬间极快地闪过了喜悦,而后取而代之地是不可置信和惊愕:
如果事实真如詹姆士所说,那么林安和弟弟安格的事没有关系,那么他们与之敌对甚至撕破脸皮,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这不可能,如果一切与琳法师没有关系,那么她为什么会同意收下……”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明白了什么。
“如果您指的是那道‘贵重的菜品’的话,我记得琳已经拒绝了。”弗里茨从旁出声道,然后看向约翰姆。
“芬格管家用一把铭刻‘忠诚’的古董骑士长剑作为歉礼,我接受了他们的歉意,不过长剑还留在偏厅中——那时候,小姐和我都不知道这把长剑和那颗粉钻,是用来定这莫名而来的罪名的。”他微嘲地说。
“粉钻?难道是‘粉红爱恋’?”宾客中有女声惊道。
明珠城堡收藏有一颗“粉红爱恋”的消息并非无人知晓,这颗美丽罕见的天然粉钻还曾被伦贝特伯爵多次在公开场合展示出来,于是联系它的价值,第三者都不难猜到这是伦贝特伯爵在以为安格昏迷与琳法师有关的情况下,用来对琳法师致歉的礼物。
而听琳法师这位追随者的意思,琳法师似乎拒绝了“粉红爱恋”,而选择了一把价值不高的普通古董长剑?
两者之间的差距,可是有不下百倍差距!
宾客们议论纷纷起来。
但真正睿智者,却从这个细节,意识到约翰姆把这件事说得这么详细的的目的。
“从选择致歉礼物的不同这个细节,已经可以完全证实琳法师对安格少爷伤势的确并不知情,这也是她以身示范,给我们上的一堂关于贪婪和自制的课,”
睿智的家长趁机教导自己的孩子,
“你瞧。两份礼物价值如此悬殊,假如在选择的当时,琳法师纵容了她的贪心,那么到后面这个场合里。即使有其他方式证明她失去施法能力,将这么多内情一一摊白后,琳法师也会因此名誉受到污染,给人留下她贪心导致被误解的印象——
而一个高贵者,尤其是未婚女性。她的名誉是无比珍贵,不能用普通等价物来衡量的。”
“而现在看来,显然这位琳法师的清白没有受到任何玷污,反而因为冤屈洗清和真相大白,而令她的品质显得更加纯粹和受人尊重,是吗?”被教育的女儿问道。
“当然,任何一个有这样高贵品质的人,都理应受到人们的尊重和欢迎。可惜,这样一位品质高尚的法师小姐,不但遭遇了那样的重挫。今天还差点身陨在此……”
相似的论调在人群各处响起。
萨拉姆爵士显然和多数人的观点相同,他点了点手杖,持重地抬手示意低声窃语的人们安静下来,对身旁僵立当场的霍芬姆说道:
“霍芬姆阁下,显然关于令弟的事情,这位琳法师已经被完全洗清嫌疑,您是不是要让她与她忠诚的追随者离开,好让这位连遭重创的法师小姐,得以安稳地查验伤情和修养?”
约翰姆抱着林安,冷眼看着霍芬姆。他身旁的受勋者们也收起了剑,对周围的侍卫冷笑以对,而那些侍卫锋刃相对的长剑早已垂下,等霍芬姆一命令。更是迫不及待地收剑归鞘。
约翰姆一刻不想停留,他身后的受勋者跟随而去,路德维希留在最后,回头看了看霍芬姆:
“明天的决斗,霍芬姆阁下不要忘记准备好出战者!”
霍芬姆脸色咋青咋白,望着约翰姆的背影。“约翰姆阁下,伦贝特家族愿以任何代价,化解这次误会!”
约翰姆和他身后的受勋者们没有一个回头。
“化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才说要化解?”弗里茨冷笑。
霍芬姆听到弗里茨语声,才想起现场还有这么一位:
弗里茨显然没有化解矛盾的想法,因为今天的事给林安带来的损失,并不是区区一个“任何代价”就能化解的。
单是林安两次遇刺,伦贝特家族就必须给出一个合理交代,否则迎接伦贝特家族的就不仅是林安等人的报复,还有皇帝为了平息这群受勋者愤怒,说不定也会拿伦贝特家族开刀。
这一切都是伦贝特家族所无法承受的,霍芬姆倒是想得美,当大家都已经撕破脸甚至他都流露出赶尽杀绝的心思之后,还想能把一切都抹去?
弗里茨漠然看了看霍芬姆,追着约翰姆等人离去。
在场的宾客中老成者都暗自摇头,有些见势不妙的贵族,眼见伦贝特家族似乎情况不测,纷纷出声以各种借口,要提前离开。
霍芬姆当然知道这些贵族的想法,虽然心里暗中着恼,但此时的确已经不再适合继续游园会,这么多贵族留在明珠城堡也没用。
——霍芬姆已经可以猜想得到,等这些贵族回家之后,明天的金萨沙港中会有怎样夸张的传闻在大街小巷中疯传。
萨拉姆爵士摇着头:
“霍芬姆,你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尽量求取到琳法师的谅解,否则以现场各位高贵者对她的见证,倾斜向品质高贵的弱者的天平,会对你们很不利,”
他拍了拍霍芬姆,“我会在每月给帝都的信中,将这件事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客观记叙……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霍芬姆下巴紧了紧,感激道:
“非常感谢您——今天的事,我们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