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外婆那一大家人,过年去了什么情况你们都清楚,他们一边瞧不起人,又一遍刮我们荷包里的钱,那么,我不去也罢。年节送礼是应该的,他们如果有困难,光明正大的借钱是没有问题的,但指望我给他们多大一笔,拿去挥霍,永远不可能。”
朱成英知道,她给娘家偷偷拿钱的事情涂大军也是知道的,但从来没说过。但现在儿子不允许,她觉得以后确实不能这样了。一边骂自己是赔钱货,一边又向自己伸手拿钱,这些年她拿得还不够吗?在娘家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凭什么现在都嫁人了,儿女都这么大了,家里条件也好了还要受这种气?朱成英红着的眼眶里满含愤怒。
“以前没有起房子的时候,我想过搬家。”涂玉泉这一句话又激起千层浪。
“搬家?”沉默半天的涂大军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嗯。”涂玉泉点头,“反正我不缺钱,一家人在夔城生活也没有问题。我在夔城也有房子,奶茶店就是我买下的。但是,我晓得你们不会愿意搬的,爸爸想要种田,连生意也不做了,从来就没有想要离开这个地方,所以我才起了房子,一家人依旧在这个地方好生生活。”
“以后我会读,我也希望你能考上大学。我上学的时候,你们跟我一起到北京去吧,看□□,游皇宫,爬长城。”涂玉泉微微舒了口气。
沉重了半天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转变成了去北京要准备什么,到时候怎么去,家里怎么安排。
涂玉泉知道,他说的话,父母都听进了心里。
接下来的日子很繁忙。
请老二舅舅选好了整酒的日子,涂大军请人帮忙,再预备酒席,买材料,杀猪。准备材料的时候,涂大军只准备三十席,涂玉泉却硬生生的买了五十席的材料,杀了两头猪。
酒席无疑是热闹的,前所未有的热闹。挨着的村子几乎家家都来了,而本村的所有人都被请来了,再就是河坝里朱成英娘家朱家叶家两姓亲戚、涂奶奶娘家侄子辈的亲戚,乡里面来了干部道喜。这些人在涂玉泉的意料之中,而意料之外的就是一些以前根本没有来往的不认识的人,冲着这“市状元”的名头,也来喝这金榜题名的喜酒。
五十席的材料硬是做出了七十席的菜,幸好材料是按最充足的分准备的,猪肉也够,农村的瓜瓜小菜也丰富。
晚饭还有二十来席,主要是本村的人和一些亲近的亲戚。
两顿饭后家里几乎没什么剩菜,正好,天热不耐放。
酒席过后,涂玉泉就准备去夔城,让朱成英和涂大军把家里的事情安排一下,带一家人一起走。
朱成英憋了好久,还是告诉了涂玉泉。
原来,外婆也来吃酒了,而且看着人群簇拥的涂玉泉,在朱成英面前硬是要给他做媒。朱成英推说他要读书,外婆就说先结婚,然后媳妇在家里生孩子,他读书就是。朱成英没办法,虽然推了,但他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格,她是不会死心的,让他想想办法。
“呵呵,怕什么?我们马上就走了,我们都不在家,她还能闹出什么来?”涂玉泉讨厌这种行为,却不以为怵。
一家人到了夔城,请所有初中高中老师一起吃了顿谢师宴,也请原来班上的所有同学也聚在一起吃了顿饭。制衣坊的娘娘们和奶茶店的所有营业员知道涂玉泉考了状元过后,也过来道喜,并且送上红包,感谢他给的工作,让他们挣了不少钱。
八月十五号,农历七月二十五,踏上了去北京的火车。这是涂玉泉第一次坐火车去北京,随行的人还有吕大国,再加涂玉泉在幺婶家提溜的涂玉明小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