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资好的出奇的人,是不是情商都格外的低呢?汐言看着远远站在那边的沐南亭,心中不禁有些无奈。素白的长衫,站在那里便美好的像是一幅画了,让人不敢轻易打扰。
“芨儿……”沐南亭也看到了站在这边的汐言,远远的唤了一声。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波动,但是却是偏偏能从中听出点点的宠溺。这个人的温柔,就像是雪山顶的阳光,又怎么能拒绝的了。
“哎~”汐言欢快的应了一声,随即便向着他的方向跑了过去。这样的笑容,这样的话语,大概是她近日来最大的收获了。她跑到他的面前,苹果肌已经名副其实的染上了层层绯红,她站在他的身旁,扬着头看着他,双目闪着迷人的光,就像是湖水中泛起的点点光波。
沐南亭看着她有些怔愣,但瞬间便回过神来。他将视线又移向了山的那端,沉默不语。汐言也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只是目光却是停驻在他的身上,一瞬不瞬的。
微风袭过,长长的发丝卷起,丝丝绵绵的缠绕在一起,汐言看着这一幕却似失神了一般。
“芨儿……”无奈的叹息声传进她的耳朵。
汐言怔怔的回神,目光凝在了他的脸上,却是不复初时的欢欣,带着淡淡的哀伤。只是转瞬间,却似桃花落地前的哀婉,让人的心都揪痛了起来。“怎么了?”她的话也是轻轻的,闷闷的。
沐南亭看着她这样,眉头微微蹙起,却也只能无奈。自己的小徒弟,自己还会不知道吗?她对于自己的感情,自己是一向就知道的。但是,之前她也还是克制,本以为这样也能慢慢的淡掉。但是现在,她却好似艳糜的曼珠沙华一般,用决绝而又绝丽的姿态一下子就盛开在他的身前。是极致的美丽,但是却是让人担心是否美丽过后便只余灰烬。现在的她,更加让他忧心,但是他却是什么都给不了她。所幸,也还是有机会的。
“明日便随为师下山吧。”他看着汐言说道。
“下山?去哪啊?”汐言歪了歪头,是好奇,但是却也带着几缕几不可查的不情愿。
沐南亭一看,却是更加坚定了下山的想法。“去拓炎的国都。”拓炎朝是整片大陆最强大的王国,并且沐南亭还是拓炎的国师,此行根本就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但是白芨却是要求汐言在约定的三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任务的,若是时间被白白浪费掉,却是得不偿失的。也难怪汐言会不情愿了。但是,纵使她再不情愿又能如何呢?沐南亭是打定主意了,根本就不会改变的。
次日,汐言恹恹的靠在马车上,头随着马儿的跑动,一下下的忽重忽轻的磕在壁上,她却是毫无反应。沐南亭看着这一幕也是无可奈何。自己的小徒弟愈发的娇惯,不开心下山,竟是连饭食都不肯做,这大半天的命也没有搭理自己一下。也罢,终究还是自己对不住她,沐南亭想到,随即将汐言往自己这边拉了拉。汐言毫不反抗,乖巧的移了过来,顺势也将脑袋埋在了沐南亭的怀中。他什么反应都没有,但是汐言确切的知道,若是不做些什么,恐怕这个怀抱也是呆不下去呢。
沐南亭抬起手,搭在汐言的肩上。
“师傅,是讨厌芨儿了吗?”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让这个尊贵无匹的男人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是不是不想芨儿待在你的身边?”汐言抬起头,双目微红,盛满了委屈的泪光,似乎只要他说是,马上就会掉下来一般。
沐南亭不答,却是将手移到了她的头上,拍了拍。“芨儿,你自小便是聪慧的。又怎么会这么问。”不是讨厌你,而是你不能继续再待在我的身边了,再这样下去,你只会更加痛苦罢了。
汐言不答,只是将脑袋埋得更深了。白芨自小就是聪明的,从来都不惹麻烦,从来都在照顾着大家的情绪。可是,师傅,乖小孩是没有糖吃的。有糖的,往往都是会哭的那个,就比如现在的我,你说是不是?
沐南亭没有再尝试将她推开,汐言也就在他怀里安然睡去。任凭他怎么唤也唤不醒,只得就这般向着拓炎进发了。
再醒来,是一个熟悉却又万分陌生的地方。金碧辉煌的装饰,缕缕飘洋着的熏香,还有侍立在两旁的侍女,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只是这里不是未央宫,这里的主人也不是那个待自己如珠宝的男人。
“姑娘,您醒了。”
见汐言起身,床边的宫女将帷帐撩了起来,恭谨的将汐言扶了起来。随即便要伺候她穿衣梳洗。
汐言站在那里任由她们摆弄着,就连双目都不曾睁开,这套行程她实在是太熟悉了。“我师傅呢?”她淡淡的开口问道,眼皮子都不曾动一下。
“国师大人他正在御书房议事,嘱咐姑娘不用找他。”那宫女垂着个头低低的回应道,随即将玉饰压在了她的裙摆。
汐言看着镜中的自己,梳的是极为合体的飞仙髻,没有多余的装饰,只简单的插着几根通透的白玉簪子,看上去价格不菲的样子。身上穿的是素色的烟云流水裙,行动起来便如凌波踏浪,也是仙气十足。
“姑娘当真是美极了。”梳头的宫女夸赞道,目光里满是艳羡。似乎恨不得这张皮是她的。汐言扫了她一眼,却是让她汗毛直树,恨不得当即跪下来才好。
穿着妥当之后,汐言便安静的待在了寝殿之内,等待着沐南亭又或者其他什么的到来。却是让伺候她的宫女们不禁大舒了口气,主子安分,那是再好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