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西月点了点头,将那块乌木牌子接过来,只见上面刻了一个“苏”字,他疑惑道:“殿下你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楚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并不回答他的话,而是道:“将暗地里人马全部调出来,今晚分成两拨,一拨在定安侯府,一拨,到皇宫。”
楼西月道:“是。”
楼西月停了停,突然道:“要不要暗地里将王妃接出来?王妃医术高明,说不定能够将侯爷给恢复过来。”
楚遇捏着缰绳的手微微一紧,声音微凉:“不用。没用。”
“是。”楼西月只能这么应了一声。
两人骑马到了定安候府门前,楼西月便拿了令牌往上林苑跑去,而楚遇却下了马,然后往定安侯府内走去。
他直接往定安候所在的院子里走去,他刚刚到了门前,那扇门边打开,陈三立在那里,看了他进来,尚自沉稳的喊了一句:“姑爷。”
楚遇点了点头,问道:“侯爷如何?”
陈三微微侧了侧身子,楚遇抬脚便踏入,然后陈三将门扣上。
楚遇一边走一边道:“如果可以,陈三叔可以先去看看江明樱和龙碧华处,可能有点问题。”
楚遇说完也不理会他,像陈三这样的人,无需多说。
他进入定安候的那间屋子,只见定安候一脸苍白的躺在那里,他的手递过去,然后按在他的手腕上,慢慢的将一些内力传过去。
但是瞬间,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反弹过来,楚遇的掌心微微一热,便立马收了回来。
看来刚才陈三已经帮他输送过内力了,但是没有任何的作用。
他想了想,最终在旁边坐了下来,慢慢的等着。
而陈三也回来,对着他摇头道:“没有人影。”
楚遇约莫早就料到这个结果了,他看着陈三,道:“陈三叔且先坐着等吧。”
陈三点了点头,倒也不客气的坐下。
陈三其人,虽然现在看只是一个仆人,但是当年的身份,那也是纵横天下,所以便是面对楚遇,也不过只是一些后辈的心肠来看,并无任何的低下之感。
陈三看着楚遇,突然间道:“这八年来,姑爷倒是未尝有变。当年您才十二岁,侯爷却对我说了一句话,‘此子,逆也’,可是后来侯爷还是答应了姑爷的请求。”
楚遇含笑,拿了桌上备好的茶水,拿起来,摩挲着,垂眸道:“这世间,没有谁能永远不变。且这茶杯看着与往时无异,但是内里,却早已被时光雕琢,吾等,都是无可奈何。”
陈三道:“此次姑爷回来,已非旧时病态。”
“是。”楚遇笑了笑,将茶杯放下,然后道:“侯爷这病,已有多久?”
陈三的眉头暗了下去:“大约,已经是十八年了。不过,侯爷也是个痴人,当年小姐母亲身死,侯爷伤心之下内体渐衰,却一直不肯恢复。”
陈三看了楚遇一眼,却见他只是垂眸,手指在桌上似有似无的敲着,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目光却转向了床,然后站了起来,道:“侯爷醒了。”
陈三微微惊讶,他转头一看,果然看见定安候睁开了眼。
定安候对着他看了一眼,道:“你先下去。”
“是,侯爷。”陈三点了点头,然后小心的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定安候这才看向楚遇,含着笑意:“抬个凳子在我旁边坐着。”
楚遇依言坐下。
江衍看着楚遇,即使面色枯白,但是那双眼睛却仿佛这世上最锋利的剑一样能将人的心都剖开,但是楚遇却迎上去,将那些利刃悉数纳入。
江衍握住拳头抵在自己的嘴上,压下想要咳嗽的yù_wàng,道:“以后,替我好好照顾阿蓠。”
楚遇看着他,不答反问:“侯爷要不要喝一杯茶?”
江衍摇了摇头,问道:“给我讲讲阿蓠的事吧,这么多年,我最愧对的人,大概就是她了。”
楚遇脸色虽然沉静,但是却显然有些别样,他最终将自己的目光看向江衍,道:“侯爷真的如此想知道?”
江衍看了楚遇一眼,最终闭上了眼,叹道:“我自然想知道。”
楚遇站起来,声音却是冷冷的:“如果侯爷想知道,就不会在她那么小的时候让她吃那么多的苦。阿蓠的母亲如何我们并不知道,无论她带着怎样的目的去接近侯爷,然而阿蓠毕竟是你的女儿。”
江衍沉默了一会儿,道:“那是她必须的,你焉知这不是我对她的保护?”
楚遇听了这句话,眼底微微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利:“侯爷,那是你所谓的名声荣誉,然而却并非她所喜。您是心系天下,在江山面前,妻女皆可抛,你可曾为她想过,你是将她推向死地。你可以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哪怕明知道前方的道路对于她而言是怎样的艰苦也要将她推下去,可是我不愿,我只愿我的姑娘好好的,能够长长久久不必困于这个江山的命途。”
江衍道:“那是她的责任。”
楚遇道:“她的责任我来担,她的痛苦我来受,如果侯爷你无法保护她,就让我来。这也是当年我和侯爷的交易,我只让你将阿蓠嫁给我,其他的,我来。”
江衍沉默的看了他一眼,道:“当年你才十二岁,并未见过我家阿蓠,为何如此执着?当年我说你肯独自一人等她七年,期间不见她,不论她变成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