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终于清楚这个独院为何叫倚梅园了,在凛凛寒风中,只见一大片梅花傲然怒放。枝头上,那白色的小花在斗寒争艳,为这个严冬增添了几分生机。梅花枝条细长,形态不一,婀娜多姿。金钟似的小花在花枝间点缀着光彩,格外吸引人的目光,令纳兰冰在心中赞叹。
“傲雪寒梅,果然美哉!”纳兰冰忍不住的赞叹道。
“给小爷请安,奴婢寒梅,是倚梅阁的院仆,您入住倚梅阁期间,由奴婢照顾您的起居。”一个长相秀丽,穿着紫色棉布裙的女子恭顺的向纳兰冰请安。
纳兰冰淡然的点了点头,手中锦扇一甩,大步流星向主卧而去。
寒梅紧随其后。
倚梅园三间卧房,只有主卧坐北朝南,其他两间是东西而对的厢房。
纳兰冰刚刚坐下,寒梅便极贴心的送上热茶,纳兰冰捧起茶碗,深深一闻,“上等的绿茶,又加了少许的干竹叶与梅花瓣,味极清香。”
随后轻抿了一口,忍不住赞道:“好茶!”
寒梅脸上满是自豪感的道:“这茶是我们大掌柜亲自配的,每个独院的口感都有所不同,这是咱们倚梅阁的特色茶,叫绿九寒香,小爷喜欢便好!”
纳兰冰颇有兴致地点了点头,这天下第一栈的大掌柜当真是个妙人,若是有机会,她也很想结识,小二领路来时,便介绍过,整个第一栈都是这位大掌柜亲自设计的,这样的人才在这个时代确实难得一见。
于是,纳兰冰浅笑道:“你们大掌柜如今可在店中,小爷倒是很想与他一起喝一杯。”
寒梅落寂的摇了摇头,“大掌柜平日较忙,一般一个月才会来一次,想要见他一面倒是不易。”
纳兰冰无所谓的说道:“那便算了。寒梅,你去备壶酒,再来半斤牛肉,一只烤鸡,小爷饿了。再烧些水,小爷用过晚膳便要沐浴歇息。”
寒梅忙点头道:“是,奴婢这便去准备。”
纳兰冰酒足饭饱,便沐浴休息了,她需要养精蓄锐,明日但是十四,她要去打探些关于冷亲王与擂台的消息。
夜半十分,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将熟睡中的纳兰冰惊声。
她猛的起身,迅速穿上衣服,拿起佩剑,便冲了出去。
“救命啊!”
一声极度绝望的女声,令纳兰冰想起了前世纳兰玉摔死她一双幼稚时的那种锥心的绝望,她完全忘记了小二的警告,忙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飞去。
那是一条街的后巷,夜已深,后巷空无一人。
但是借着月光,纳兰冰看到,血,到处都是血。
就在此时,有一个人影一闪而现,出现在离纳兰冰不到一米地方,他惊讶地看了纳兰冰一眼,便被眼前到处的血色惊住。
巷子深处,一名孕妇被残忍的开膛破肚,此时她还没有完全死去。
那男子快速走到她的身边,她死死的拽住男子的袍角,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孩……子,救……”
这时,她是真正的断了气,依稀可以看出,她的绝望与不甘,她的惊恐与无奈。
男子轻轻将死者的双眼闭上,堂堂七尺男儿也有些不忍看她的眼睛。
纳兰冰借机仔细打量着男子,他身才修长,肩膀很宽,他穿着件藏蓝色的锦缎棉袍,棉袍用同色线绣了精致的蟒图,内敛而贵气,腰上束着金丝腰带,腰间垂下羊脂玉佩。他面容冷毅而俊秀,鼻目深邃,棱角分时,一双褐色的单凤眼充满着愤怒,他面色清冷而威严,看起来淡然大气。
楚东都城内身穿蟒袍,想来是位亲王。纳兰冰缓缓上前,并未与男子说话,反而仔细查看孕妇的伤口,她死得太惨了,令纳兰冰不由自主的便想起了竹文,顿时一股让人窒息的疼痛又自她心底泛起,她决定为这位孕妇做些什么。
纳兰冰冷冷地说道:“这名妇人刚刚死去,她是活着的时候,被凶手活生生的开膛破腹,取走孩子的。凶手刀法很快,切口很齐,单看这伤口,凶手惯用左手。
凶手下手又快又狠,但是下手很准,划开肚皮,又伤不到孩子,看来对人体结构也颇有研究。”
男人这才细细打量起纳兰冰来,纳兰冰穿越而回已有近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内,她的身高不但长进了不少,五官也慢慢长开了许多,从前极为普通的五官,如今越来越精致。她的眉较当下女子极爱的柳叶眉略宽一些,一双水水的亮眸又细又长,灿若星空,又如荧光流逝银河,无数的繁星点缀,绚丽的让人不敢直视。她鼻子高挺,冷薄菱唇,轻抿在一起,有种英气淡薄之美,尤其她穿着白色武袍,月光下衬得她格外白晰。
她的一身装扮处处英俊不凡,可男子仍是看出了她是女扮男装,对于她见了如此场景不但没有一般女子的恐惧与反胃,还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最冷静的分析,男子暗暗佩服。
纳兰冰又做了进一步的检查,继续道:“心,肝,肺,胃,胆,肾……五脏都还在,不过胎盘没有了。
凶手为何这般残忍,毫无人性?为何一定要在**上开膛破腹呢?
如果只是为了孩子,却又为何要带走胎盘呢?难道他的目的是胎盘?”
能做的分析和疑点,她已经全部告诉了前眼之人,随后她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那男子一闪到她面前,语气诚恳而带着感伤道:“在下欧阳青夜。这位孕妇是近来被剖腹的第四个妇人。之前官府的仵作也验过身体,却没有人能如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