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寝房中,她背着光,以一种征服的姿势骑坐在他的身上。
温暖而昏黄的薄光将她的身形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淡粉色的轻纱像是从她肌肤里开出来的花朵,薄而轻巧的一层晕染在玉骨冰肌上,患得患失的美。
她五官未施粉黛,却很干净禾。
色泽清润的朱唇,弯而淡的黛眉,娇挺的鼻子有种小家碧玉的玲珑俊秀,明媚的大眼眨也不眨的与他相视,安安静静的姿态,便让他迷失了心智妲。
不觉间,那对幽暗深沉的眼眸因此被蒙上一层淡纱。
再往下看去,白皙的颈项,饱满的肩头,还有……初显成熟的一双凝乳。
随着她轻慢的呼吸,小巧的胸口均缓的起伏着,半透的罗裳随之耸起,拥雪成峰,香浮欲软,似极了邀请,这让祁云澈很想伸手去用力握住。
而在她微微勾起的唇角上,则挂着一缕轻描淡写的狡笑,那笑像是天下间独独只与他一人的。
胜似奖励,又如同戏谑。
祁云澈不知自己看了多久,直至身体烧烫到难以忽略,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才发现咽喉同样燥热不已。
眼前的这副身体于他而言充满了吸引。
自她身上散发出的幽香一阵一阵的缠绕在他鼻息之间,混合了她先前饮下的蜜酒,沁甜而诱惑。
僵持了许久,忽然窗外一阵怪风拂来,灭了灯芯。
没有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取而代之的是明月赐予的白芒。
她与他依旧相望,不动声色。
夜很静,很深。
祁云澈自知今日的事让汐瑶万分不痛快,她要如何折磨他,他是没底的。
但好在人已经来了,总比与他不说话,闷在心里要好,所以沉吟许久,他决定先开口。
薄唇方式轻启,不想汐瑶抢先一步道,“我在司籍司当值的时候,曾经在一本有了百年之久的史籍上看到一段记载,很有趣,你想听吗?”
明明她知道,这时候无论自己做什么,他都无法拒绝,可她就是要他心甘情愿。
听得她语气出奇平静,祁云澈更加拿不准,只好依着她了。
“说来听听看。”
汐瑶亦不多话,开始讲述起来,“曾经大祁有一位公主,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及笄之后与自小到大的竹马成亲做了夫妻,他们很相爱,驸马对她千依百顺,可是后来,公主慢慢变得寡言,闷闷不乐,你猜,何故?”
祁云澈并未多做思绪,凭着直觉道,“驸马移情她人?”
“不是的。”汐瑶对他笑了笑,沐浴着冷月的脸容至真至纯,而那眉眼之间,却有连他都解读不出的情绪。
温润的指腹轻轻在他俊逸的面颊上摩挲,她道,“公主和驸马仍然恩爱如初,只不过偶时公主看到驸马与他的姬妾们耳鬓厮磨,她就会感到非常的落寞。”
是啊,这世间有哪个愿意与别的女子一起分享自己的夫君?
说到这里,祁云澈似乎明白了汐瑶的意思。
“依你所言,既然驸马与公主是相爱的,得知此事后,可是将他的姬妾都送走了?”
他将将说完,就见汐瑶笑意深了些,不屑和嘲讽更多了些。
“王爷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深明大义,对吗?”
祁云澈有丝丝愕然,“难道不是?”
“不是。”汐瑶复又摇头,始终与他相望的眼眸中轻轻淡淡的,令人无从琢磨。
“公主觉得落寞,只因即便她身为天之娇女,也有无法完满的事。这世间男尊女卑,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不能,否则就是不忠,会受世人唾骂。驸马若真将那些姬妾送走又能改变什么呢?难道那些沦为驸马玩物的姬妾就不可怜吗?”
这话真真将祁云澈难倒了,他俊庞上露出少许诧色,耐心的问,“那后来如何?”
后来的,才是她真正想要让他明白的意思吧。
“后来啊……”汐瑶挑了眉,兴味道,“这位驸马十分之体贴,他在听了公主的苦恼之后,便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在大祁境内广而搜寻,三个月后,他送给公主二十名姿色艳绝的男宠,以此排遣她在无边岁月里的寂寞。”
话止于此,祁云澈闷声笑了起来,“汐瑶,你不会想要本王效仿这位驸马吧?”
他原以为她只是不许他再与别的女人有肌肤之亲,哪怕是宝音。
哪知道她却做了如是要求,这番话传了出去,何其惊世骇俗。
更之余,她将来要做他的皇后,是母仪天下的女子。
“莫非王爷觉得许我六宫独宠,我该感到很荣幸?”抬起下颚,汐瑶垂眸睨他,喟然叹息,“你真是小看我了。”
祁云澈怔怔然,但很快他便也笑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盘旋在脸上的笑意是那么的……纵容。
“对不起,我小看你了。”哑哑笑着,他语色诚恳道,“可是我的心也很狭窄,不想看到你与其他男子欢好,更不愿那样做,所以,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至于说将来,他登基,她为后,这些此时都可暂且不谈。
他同她说的是心胸问题,这和天下社稷、满朝百官如何看待,都没有关系。
故而他选择让步。
汐瑶目光冷幽幽的,敛色之后,再无笑意,直盯着祁云澈望,说,“这样不是很好吗?大家各取所需,如此一来,你既能顾全天下大局,与宝音诞下蒙国的皇嗣,又能让我心头畅快,你说,这难道不是件两全其美的事?”
祁云澈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