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似不经意的调侃,瞬间让祁璟轩失色。8
面对汐瑶的平静,他半响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讪讪笑着,掩饰。
莫说回京这段时日,自头年南巡伊始,皇姐假死的消息传来,他不得不承认,如今的祁璟轩,再不似从前。
许久不见,眼前的女子似乎成熟动人了些,如画的眉目间更增添了几许女子的温柔和妩媚。
也是,母妃都说他回来这一年多身量抽高了不少,他不过长她少许,而今自己已成挺拔男儿,汐瑶成为君子好逑的淑女并不稀奇榛。
况且……
她不禁是他的挚友,更是他敬重的兄长深爱的女子。
真快啊,祁璟轩在心中默叹曳。
仿佛昨日他们才在凌翠楼相遇,无需闭上眼,只要想起,那时的画面就会在脑海中漂浮,一幕幕鲜活的转动起来。
他是孩子心性未收的祁国十二皇子,她是才将丧父的武将世家孤女。
就在回京的头几日前,他那长随抱着一摞画卷来接他,马车上一幅幅的揭开与他看,母妃的意思他不会不明白。
祈福归来,该娶妻了。
虽回宫后他以‘自己尚未定性,哥哥们多未成婚’的借口来搪塞,但他还记得,在看画卷时马车忽然颠簸了下,恰恰从其中滚出一幅,露出女子的半面。
要他如何形容呢?
单那眉眼算不得十分美貌,但那双眼睛委实清亮,埃尘不染,宛如寒冬里青莲上凝结的冰魄。
当时他只瞥得一眼就被长随拾起裹好,念叨着这武安侯府家小姐的画像怎搁进来了,慕侯已去,这一家也该败落。
他未言,只兀自唏嘘,巫峡关一战让慕侯的英勇流芳百世,可却留下他的女儿独撑门户。
纵使他没有动要纳她为王妃的心思,他却连入她眼的机会都没得了。
再回京城,没想到这样快就与她见面。
凌翠楼中,祁璟轩一眼就识出同陈月泽走进来的是慕汐瑶!
意料之外的,她神情中没有丝毫哀伤,更与传言中的弱不禁风不相符合。
甚至,他觉得她与洒脱的皇姐有些相似,让他倍感亲切。
也许正是因此,他大胆与她搭起话来。
最是记得那时他同她说:姑娘勿要多看,他不是你的良人。
陈月泽不是,那谁是呢?
一只手在他眼前晃动了两下,将他飞得老远的思绪带了回来,遂即,他听得一阵笑骂,“你这呆子,不是来接我们的么?怎的人来了却自顾发起呆来,想得这样出神。”
看定眼前女子的容貌,祁璟轩冲她无暇的笑,“汐瑶,你还记得凌翠楼么?”
他提得太突兀,汐瑶日夜兼程,着实愣了好久才有所反映,“何以会想说起那时?”
不远处那片肃穆沉黑的军队正向他们臣服的男子展示着不渝的忠心,十二却在此同她畅忆往昔。
耳边,只听祁璟轩对她诚挚道,“我也不知,可就在将才我就想到了,那时我说陈月泽不是你的良人,其实是胡诌的。”
汐瑶忍俊不禁,“十二,莫非你现在才想对那时你随口诓我来道歉么?”她根本不曾在意啊!
再说那时?
汐瑶顿觉那时太远,眨眼就过去了。
举目望向祁云澈,她还是希望这样看着他,往昔不可追,珍惜现下才好。
“不啊……”祁璟轩也随她一道望去,不乏感慨的说,“初初见你时就觉得你是个妙人,只蓦然想起曾经对你信口开河,又见你终于与七哥在一起,我便是替你们高兴罢了。”
视线中的祁云澈,单是背影都卓尔不凡,令人生出向往和憧憬。他是能够带给他们将来的男人……
经过那样多的风波,他已有足够的资本与虎视皇位的对手一较高下,终于不再藏于深处。
这,令他的拥戴者们感到无比的兴奋。
“汐瑶,你放心。”祁璟轩又说,“七哥所珍惜的一切,我们都会为他守护好。”
骏马嘶声长鸣,高高抬起前踢,苍茫的天际中祁云澈的轮廓胜似巍巍群山,皑皑天地。
无数道期许目光的注视下,他调转马头,疾驰而来,在最近汐瑶时,俯身探手将她精准捞起,入怀,复再转往京城那方向,一扬马鞭——
这一次,只为争天下而归!
……
云王殿下回京了。
这无疑让听了许久东临城传言的京中百姓为之雀跃。
他是祁国身世成谜的七王爷,更是冷家真正拥戴的人!
那些从不曾掀起波浪的琐碎在一夜之间传遍大街小巷,众人争相谈论。
从前的老调又再重弹,神秘阴冷的云王府里机关重重,月圆之夜,幼年时与狼群居的云王殿下还会变身成兽。
多可怕啊……
新鲜的说法亦有。
传闻云王武艺高强,南巡中只身斩杀几十人,将被禁的十二王爷救于水火。
南疆王实则为他所杀,还有河黍张家亲手焚为灰烬的人亦是他!
他让睿贤王刮目相看,得胡狄赫连皇族的信赖,他的母家乃大祁第一巨富颜家,他还是解苍阙之困行善不吝的花公子!
还有……彼时在他怀中与他同坐一骑的慕汐瑶。
京城里的百姓们对她早就熟悉。
身出忠烈武安侯门,独撑门户,分家交兵权,忠心耿耿,冷世子倾心于她,连煜王和明王都想将她纳为王妃,在张家谋逆一事上,她立下奇功!
到最后,她倚入了祁云澈的怀。
赐婚的圣旨诏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