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一片电闪雷鸣,他却在梦里。
祁若翾在和亲途中命丧东临州,消息传到江南烟雨城,十二说,他要争皇位。
冷绯玉对汐瑶讲的那套道理,字句珠玑,她委实受用。
遂,他取了她一支蝴蝶钗做信物,却不知,另一支亦早就不在她的手里。
祁云澈静静的看着,他就那儿,然而谁也不知他的存在,包括那个世间的‘自己’辂。
时日如流水,在他眼底如白驹过隙,如走马观花。
是连他都觉得,这一梦太长,太久……
他竟有隐隐的担心,可否还能从梦中醒过来婀。
原本,他是沉醉在这个梦里的。
可当他逐渐望着汐瑶不断做着与那个他背道而驰的决定,不断的……想要远离他……
难以言喻的窒闷将他久久缠绕。
分明耳边听得见大作的雷声,分明他知晓有谁闯入了太极殿,外殿已然兵刃相接,杀得激烈。
他努力撑了撑眼皮,却是被桎梏在与她有关的那一处,醒不过来,逃不出去。
逃?
他竟然想逃了?
不是的,他只是不想见到她远离自己,哪怕他人在这处,和那个‘祁云澈’毫无关系。
她重活的那一世,真的要与冷绯玉在一起?
“你相信这世间有真情吗?你可相信,两个人会真心实意的相爱,一生一世?”
“你给不起,不是吗?”
“我不知这世上可有,就算有,也不确定自己能否得到,但我所知道的是,若入了皇宫,便只有勾心斗角,争权夺利,我想要的,连追逐都无从说起,而王爷你将来会拥有整个天下,后宫佳丽无数,她们都会爱你敬你的,你可愿意——”
放过我!!
傍晚的斜阳染红了那片山林,她与他相对,他站在远处,总是相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再也无法靠近。
最后,他看到‘自己’转身,说……我知道了。
是不是该就此放弃?
够了,够了……
是谁在对他这样说?或许就是他自己呢?
祁云澈好像不太了解那一个‘自己’,他在梦中愈发矛盾,愈发无可奈何,就算让那个自己得到了汐瑶又如何?
……
太极殿的正殿外,冷绯玉是没想到,他来这里长跪不起,会跪得一群胆大包天的刺客来刺杀皇上!
几番交手,他发现眼前这十几个执剑的全都为女子,招招诡异,倒也不似要杀他,她们的目标,是他身后内寝殿的男子。
偌大的帝王寝宫里,是连半个伺候的奴才都没有,仿佛刻意给谁留下可以钻的空子。
越是与这帮刺客缠斗,冷绯玉越是察觉蹊跷。
这殿中里外均有皇上的暗卫,外面雨再大,这厢动静亦不小,却始终不见鬼统领现身。
深宫内把守重重,想要混进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刘茂德就更加淡定了,恍如无事一般端正的立在两殿相连处。
放佛只要这群女刺客过了自己这一关,那老东西还能为她们通传一声不成?
再者,他们皇上的武功本就不弱,这几个女人能成什么事?
到底冷绯玉久经沙场,试探过来人之后,很快他就夺下当中仿是领头的剑,反手横在那女子颈间,取她性命轻而易举。
其他人皆不敢大动了。
“哪个派你们来的?”他冷声质问。
便与此时,外殿有了窸窣步声,鬼宿带着羽林军来得刚刚好。
冷绯玉不点破,斜目轻睨了他一眼,这太极殿,里里外外都是古怪!
“定南王只管取我性命便是,问这么多做什么?我既来了,就已将自己当成死人!”那女子说话硬气,挑衅的看了鬼宿一眼,娇笑起来,“若我不死,我还要来,若我死了,也还有人来,你们能如何?”
“好个牙尖嘴利的。”冷绯玉是听出端倪。
合着这皇宫似她家一般,来了不止一次了,还次次都被放回去?
“鬼大人,身为禁卫军统领,你可有话要说?”
鬼宿不闪不避,挥了手让属下退出殿中,才是一眼淡薄的望过去,道,“末将护驾不利,自会请罚,至于这些刺客乃定南王亲自抓获,王爷按律处置便可。”
他早晓得这夜有人来,再想冷绯玉还在殿中不依不饶的跪着,索性由他们打斗。
经他没所谓的一说,刺客里有女子略慌了神,道,“鬼大人,这回总算让你抓住机会见死不救了?!”
众女眷七嘴八舌,纷纷附和起来。
“我们因何来此,你且心知肚明,你主子既已废了我家三姑娘的后位,人也去了,理应将我家三姑娘的尸身送还,好让我等回去与老太爷交差,如今这算个什么事?”
“莫不是你家主子还顾忌着身份,非要做个样子,以为不伤我们分毫就会得感激?”
“这夜可不是鬼大人亲自设计,让定南王出面?”
“哟,能死在所向睥睨的战神王爷手里,奴家倒是不觉得憋屈,只你主子总是缩在背后不现身,到底晓得自个儿理亏?”
“就是!躲在背后,算什么英主明君!”
听这些个女人一人接一句,没完没了的,冷绯玉真是恨不得都杀了干净!
再听她们竟诋毁起皇上来,怒不可遏的吼道,“放肆!太极殿内,圣驾之前,岂容你们这些妖女胡言乱语!”
“我们胡言乱语?”被他用剑抵着的女子挑眉轻哼,“你不信,问这位鬼大人便知!”
冷绯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