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下」虽是出声阻住了他,但一时之间,秦梦芸还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良久良久她才迸出了话,「你你为什么要帮项枫?」
「因为先师和项枫的师父颇有交情,」踱到窗边,看着窗外明亮的月色,香公子连头都不回,声音还是一样平淡,「我自己和他是没什么关系,只是为了师门交谊,他若有难,我也该帮他渡过难关。」
「师。门。交。谊?」不听还好,一听之下气不打一处来,秦梦芸的声音陡地尖起,变得锐利慑人,「你就为了这个帮他?凭项枫这种人也配谈师门交谊?
你可知道他自己是怎么对自己的师弟妹的」
「不知道,不过也猜的出来,」打断了秦梦芸的话,香公子深吸了一口入夜的清凉空气,声音之中没有情绪,有的只是指出事实的那种淡然,平淡的就像是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一般,全然不当是件秘密,「至少当年秦邦与周玉绢之死,项枫就脱不了干系,而楚园齐建二人,恐怕就是他的帮凶,是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又是一波难以想像的惊骇涌上心头,烧的狂烈无比的火顿时灭了,原本气的五官错位,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秦梦芸登时气窒,已涨上口的怒火一瞬间全缩回了肚子里头,呐呐地差点说不出话来,好久才终於并出了一句话。
秦梦芸真的是难以相信,竟会在他口中听到这句话,也不知怎么的机缘巧合,她好不容易才遇上齐建,和楚心一起了解到当日的经过,又花了一个月在君羽山庄,连自己身子都赔了进去,这才敢确定项枫是当年凶手。
而这香公子明明是一个局外人,与当日之事全无关系,可是她和楚心花了好久才做出的结论,他竟如话家常般随口道出,好像当日之事全盘了然在心;偏偏以他的年纪,又绝不可能知道当日之事,何况项枫连自己家人和下人都瞒的紧紧的,连一点声气都不露,更不可能主动告知此人,那香公子又是从何而知?
「我这儿可以俯视君羽山庄,当日和点苍派交手后又在山庄住了一个月」
慢腾腾地关上了窗户,香公子的声音轻轻淡淡的,好像在催人入眠似的。
「山庄里头没有摆置秦邦和周玉绢的灵位,周围也没有两位先人的墓碑,清明时节也从不见项枫出外扫墓,显然他对当日故主被害之事并不放在心上;加上楚园和齐建先后失踪,连家人都没留在庄里头,明显是被他杀人灭口,或者知机先遁。这原只是我的猜测,但看项枫对你下了荡魂散,我也就确定当日之事,必是项枫主使,楚园齐建下手无疑。」
「那那么」听的张口结舌,她原以为项枫老奸巨猾,当日惨案什么线索都没留,没想到在香公子眼里,当年悬案却像是破绽百出,完全瞒不过他。
一时之间,秦梦芸心湖剧荡,怎么也平复不下,她心中真的不是滋味,好像自己一直在做的事情,在这香公子的眼中,完完全全只是白费工夫似的,好一会儿,秦梦芸才接下了话头,「那么你还要帮他?」
看香公子一句不应,慢腾腾地就要踱出去,秦梦芸心中陡然一惊,论武功她极少服人,但眼前此人的武功实在太过高明难测,要动武她是绝没办法阻止他援助项枫;而说到讲理嘛!自己也未必有什么理可以说服他,毕竟香公子明知当日之事,却还是选择了帮助项枫一方,恐怕他也并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想来想去,看来自己真的只有再牺牲一次身体了,虽说他连眼角都不看自己一眼,像是在他目中,眼前这虚瘫床上的美女,只是件死物一般,但秦梦芸确属绝色佳丽,对上此人总不可能真的是丝毫魅力都没有吧?
顿了一顿,秦梦芸突地拉高了声音,还特意放甜了些,「如如果如果为了师门交谊,这次能不能请你帮梦芸这边?我也不要你出手相助楚师兄他们,只要你肯袖手旁观,让楚师兄放手施为就好,好不好?」
「也对,这终是秦姑娘你们门内之事,外人就不好手了。」香公子步了出去,直到说完,门才一声不响地掩住,「好,我答应你,这回我就袖手旁观吧!」
看他施施然步出门去,连头都不回,甚至没看秦梦芸故意摆出的诱人媚眼和娇艳身段。瘫回了床上,茫然地望着床顶,秦梦芸差点连口气都吁不出来,虽说香公子答应了她,这回不手项枫之事,但不知怎么着,目的虽已达成,可秦梦芸心里却是压的沉甸甸的,一点应有的成就感也没有,就好像就好像这回断了项枫的助力,并不是因为她的努力才成功,而完完全全是靠着香公子的施舍似的。
如果说他真的照秦梦芸原已想定的,要让她以身相许作为交换,秦梦芸虽不太喜欢这种事情,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完全没有一点成功的感觉,反而是一颗心悬的空荡荡的,彷彿全然不着边际。
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秦梦芸从启蒙开始,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物,不论她先前有什么想法,遇上他总不能发挥半点,他总是不依自己的想法行动,完完全全无法捉。现在的秦梦芸有一点儿了解,为什么奸狡如项枫燕召等人,会对此人如此忌惮了。
「香香公子」
「嗯?」听到屋内秦梦芸出声叫唤,香公子应了一句,走回了房门口。
这几天来,秦梦芸真是乖到无